第461章 脱胎换骨
“噢？你们另外一个打赌是什么？”
“很简单，我跟所有人打赌，赌你会改变主意！”
“你可能不是这里所有人当中最坏的，但你一定是最可怜的！”
“你不停的被抛弃，被人背叛，被人利用，被人戏耍……”
“你这样的人千疮百孔，像是一张破烂的窗户纸。”
“虽然还能糊在窗户上，但早就已经四面漏风，疲惫不堪。”
“我已经，习惯了……”
“啧啧啧，别说什么你已经习惯了之类的话，那是自欺欺人！”
“人虽然都是会有免疫，但是经历的多了伤害和痛苦是会叠加，会累积的！”
“这里的每一个人曾经都像你一样，不过他们都走过来了，你还深陷其中呢！”
天王鲨吊儿郎当的说着不着调的话，可是每一个字都落在了我的心上。
“谢谢。”
我冷不丁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天王鲨立刻连连摆手。
“哎哎哎，你可千万别误会！”
“我不是开导你，只是因为我们算是老相识了，所以我才特意给你留这个台阶！”
“让你睡一觉，给你几天时间，自己好好想一想而已。”
“那你又为什么要给我留这个台阶？！”
“很简单，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会输在你这样一个人的手里！”
“直到来到这里，我依旧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甚至现在说起来，还会略微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当然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虽然有些时候想起来觉得窝囊。”
“后来想想一切都不重要了，你给黎家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如果没有他们的授意，你敢动我吗？”
“我只要一想到你也会有跟我一样的下场，甚至会更惨，也就释然了！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你有一样的下场？”
“嘿嘿，因为当初鲨鱼集团的上一任老大，就是这样被我干掉的！”
“你只不过是做了跟我当初一样的事情，我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天王鲨的乐观态度仿佛感染了我，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从他的神态，语气和说出口的话，我可以分辨出真假，仿佛判若两人！
或许只有经历过生死和大彻大悟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转变。
“跟我聊聊，你在这里都做过些什么？”
我走到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天王鲨的对面，选择与他面对面。
“在这里可以做一切想做的，杀人越货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有些人觉得这里是痛苦的地狱，但我却觉得这里像是天堂！”
“有这么多相同的人聚在一起，尽情的释放自己的痛苦。”
“算不上伙伴，但是可以联手，享受复仇的快感，真的是让人陶醉！”
天王鲨仰头深吸一口气，看起来他真的很陶醉，很享受在这里的时光。
“不管怎么说，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千万不用谢，我是来看你笑话的，看你如何跌落低谷，如何被人利用，如何被人抛弃，如何被人背叛和铲除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吗？毕竟人活着才能感受痛苦，死了就没意思了！”
天王鲨的这番话，总算让我彻底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没有恨意了。
今时今日我现在的处境，比杀了我更难受！
突然间所有付出和自认为有意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悲剧和讽刺，让人痛苦不堪，又让人无可奈何！
曾经我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可是现在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所有一切都像是过眼云烟，快速在眼前闪过，可是我却无法抓到任何。
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停的坠落，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对了，蜘蛛和酒鬼他们以前是灰鸽子的人，你了解他们吗？”
“嘘，在这里不要问任何人以前的事情，这是规矩！”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否是你的敌人和对手，是否伤害过你或者你身边的人。”
“如果他们想让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但不要抱有任何的希望和幻想！”
“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被提及自己的曾经过往。”
“刚才在我来的时候，中岛先生说了解我的所有……”
“没错，中岛先生是清楚的，他清楚每一个人的底细。”
“只会在表面上简单介绍一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仅此而已。”
“你来了多久？”
“我记不清楚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不分先来后到，也不需要每一个都需要你去认识去结交，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
“如果你愿意和其他人组成伙伴，当然也没问题，不会有人管你。”
“中岛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会给每个人提供吃喝玩乐，提供复仇所需要的枪炮弹药。”
“如果我拒绝，我是不是会死？”
“不会的，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死了是解脱，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你想活没人拦着你，你想死也不会有人劝你，自己的人生如果需要别人来做决定，那是可怜又可悲……”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我是不是无法离开这里？”
“那不会的，在你之前也有一个奇怪的家伙不愿意加入，选择离开，中岛先生绝对不会强求，也不会挽留。”
“想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哪怕你留住了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以后有机会迟早都会走，干嘛还要浪费时间多此一举呢？”
“不过时间长了，只怕你会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新活一遍，活出自我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可以让一次生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如果我想留下，我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
“不需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你想留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真正的来去自由。”
“那好，能不能现在安排我下船离开？”
“当然，你自己去找中岛先生，他会安排人送你离开。”
“但不是现在，会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停船靠岸，而不是直接选择把你扔水里去喂鱼。”
“难道这个中岛先生，真的这么宽容仁厚？”
“一般人拼的是心机头脑手段，再往上就是做人的德性，品格口碑。”
“而中岛先生还要更往上，那就是人格魅力！”
“不过你马上就要走了，没有机会感受了……”
“天王鲨，你这么说我反而想留下来，看看这个中岛先生到底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能让你这样的人心服口服！”
“你错了，我不是心服口服，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人和人不一样，互相有差距，中岛先生的境界，你不亲身经历，那永远都不懂！”
“等你搞懂了，你可能会变得比我还要虔诚和敬佩。”
“好了，时间不早了，浪费我这么多口水，隔壁有个新的船舱是为你准备的，酒鬼和蜘蛛在等你。”
“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你这样的人做邻居！”
“哈哈，南家老四，能跟我做邻居你就偷着乐吧！我除了扣扣脚丫之外没有别的爱好，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天王鲨这家伙，最后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对于现在我所处的环境来说，这并不完全算是个玩笑，更多是会带来一种恐惧感！
我离开船舱来到隔壁，蜘蛛和酒鬼都在床边坐着，看样子是在等我。
“这次打赌居然输给墓碑那家伙，不过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碰到灰鸽子里出来的人，方不方便聊几句？”
“当然。”
我在旁边坐下来，看桌子上有一盒香烟和打火机，我抽出一支点燃。
“远山，远征，他们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灰鸽子里的人靠不住，你要是想要依靠他们，你会和我们有一样的下场！”
“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