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仙
见了刚才的场面,现在只是棵柳树,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村长跟李大娘仅愣了一下,似是为了安慰我,李大娘故作轻松,一边慈爱对我笑着说道:“这不就有柳树了吗?”一边捡起地上的铁铲就开始铲土做坑,村长也不甘示弱,笑着点了点头,捡起铁铲就动,我也忙跟了上去,没有铲子就用手刨着土,很快就弄好了一个棺材大小的土坑,三人齐齐拍了拍手上的泥,李大娘刚要上手抬棺材,我连忙扯住她,她只是笑了笑让我放心:“别怕,我也肖蛇,只是汉子找不到了,我来抬棺想必林叔也不会介意”
我思索片刻才点头,确实,人都跑光了,肖蛇汉子哪里去找
李大娘和村长二人齐齐发力,才堪堪把棺材抬入了土坑,掩埋好后,我对着爷爷的墓磕了三个响头,才不舍的离去,下山前,我回头望了一眼,朦胧中我好像看到爷爷站在那棵柳树前笑着对我摆手,我的眼泪顿时压抑不住,黑夜中只剩我的抽泣声
第二日醒后,我怔怔的望着布满爷爷痕迹的屋子,爷爷常坐的摇椅,爷爷的旱烟杆,爷爷喝水的茶壶,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悲伤,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很久,直到晌午,李大娘过来叫我吃饭,我才回过神,肚子完全不知道饥饿,推辞几番,终是抵不过李大娘的热情
简单吃过饭,我向家走去,昨日挂上的丧幔正迎风飘着,我不知怎么想的,一把扯下了丧幔,向山上奔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看看爷爷……
正是日头高涨,我依着记忆到了山上,寻到昨日那块埋爷爷的地方,只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棵柳树,我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地方,爬遍了整个山,丝毫没见到柳树的影子……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连续找了七天
后来,我找村长,找李大娘,他们也都没有再看到过那棵柳树,我疑惑不解,却是毫无办法
自爷爷的事后,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再那么和shan,有几次我都听到婶婶们的议论,我知道,他们觉得事情邪门,他们害怕,平时一起下河摸鱼的小伙伴也被家人令着不许与我来往,只有钱然然偷偷跑过来安慰了我几回
我还是每天都会去山上转转,回家便翻看爷爷的风水笔记,我一定要找到爷爷的墓,我知道我命格有缺,爷爷也说我不能学这些,可是我没有办法,爷爷以前用这本事找到了村民们的牛和鸡,还找到了李大娘的小孙子,我总得试试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爷爷下葬的邪门事大家虽然没有忘记,却也早已没了那日的恐惧,李大娘一直很感激爷爷,爷爷去后,李大娘没有像其他婶婶指指点点,还是经常让我去她家吃饭
我去过县城一次,找到了许源生,告诉他爷爷去世了,把爷爷留下的那块像鱼的石头也给了他,许源生接过后摩挲了半晌,才递还给了我,跟我说:“娃娃,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你就好好戴在身上,以后你就跟着伯伯,你只管好好念书,完成你爷爷的心愿”
说完,他抬手抹着眼眶,我看着他打着补丁的衣袖,拒绝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以前见我就塞糖的叔叔婶婶们,现在对我冷漠无比,一起打闹的朋友,见了我也都视若无睹,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我跟他说,我只想回家守着和爷爷生活过的小房子,许源生拗不过我,只好叹声答应,让我在县城玩几日再走
县城里的女人都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服,许源生告诉我,那是旗袍,县城里有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许源生说,以后有机会再带我见识
玩了两天,我要回家,许源生便派人送我回了家,走时,还不忘叮嘱我,那块石头一定要好好戴着,此后,许源生每月都会派人给我带粮食,衣服和书本,我也算被他养大成人
我就这么慢慢的长大了,每天上完课,就来来回回翻看爷爷的风水笔记
这天,如往常一样,我正端坐在桌前看着笔记,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伴着村长的呼喊:“安子,安子,你在家吗?”,我忙起身开门,问道:“怎么了,叔”
村长见我开门,上前拉起我便要走,边走边跟我说着:“安子,你去看看老金家女儿吧,叔这也是没办法了,村里村外的先生都找了个遍,那东西……唉,你跟着你爷爷那么些年,总是学过些东西的吧,要是你爷爷还在……”
我来不及露出怀念之色,就被村长拉到了老金家
刚走近,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嚎声,进屋一看,那哭嚎声正是出于老金的女儿金翠翠之口,她手里抓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往嘴里送,稍走近一点,才看清她手里那团是还剩半个身子的鸡,鸡头随着金翠翠的晃动轻轻的摆着,撕咬中,汩汩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鸡毛落在她的头上、脸上……
门外站了许多人,金翠翠又嚎了起来:“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你的女儿偿命,我要你们金家断子绝孙,全都不得好死,全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金翠翠面目狰狞,眼神阴冷,见我进来,金翠翠只抬头瞥了我一眼,后继续撕咬着手里的鸡,我被她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定定的站在门口,旁边的婶婶看到后,指责的向着村长说道:“你把他叫来干什么?一个奶娃子,能成什么事?病急乱投医也不是你这么个投法”,村长没有理会她,拉着我向老金走去
老金此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手里拿着旱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村长对着老金说道:“老金啊,这村里村外的先生都找了个遍,唉,你让安子试试吧,安子好歹有那么厉害个爷爷”
爷爷下葬老金并未到场,爷爷生前的厉害全村人都是知晓的,老金也应是听到我爷爷,眼睛一亮,可瞬间又暗了下去,说道:“谢了,姐夫,只是那么多先生都没办法,他一个奶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