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就是何睿明？
但在收到项修哲的关照后，不管是《恋爱百分百》节目组、项修哲的大秘书、还是何睿明，全都卯足了劲儿，把不算大的宴会包厢从里到外重新整理了好几遍。
何睿明到包厢门口时，差点儿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反复打量着包厢门。
直到扫到包厢门上挂着的门牌号，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所有家具和摆设全都换成了昂贵的崭新物件。
何睿明记得他成人礼时，何父几乎聚拢了何家的所有资源，尽全力给他办了个无比巨大的宴会。
来参加成人礼宴会的宾客，没有一个不称赞宴会豪奢程度的。
更有个有见识的叔叔拍着何睿明的肩膀，夸赞道：“睿明，你这成人礼的规模，怕是比盛城顶层的那些世家更盛大了。”
听到这位叔叔的话，何父脸上的笑容扩大开来，眼角的纹路几乎变成了菊花一样的褶子。
“是啊，”何父不住地点头，“我特意问了顶层宴会的规格，选的各种用具，都是比照着来的……我唯一的宝贝儿子，成人礼必须要够漂亮！”
当时的何睿明站在何父身边，清晰地听到了父亲的每一句自吹自擂。
他那时候脸皮还不够厚，所以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可他心底的窃喜和得意，依然让他牢牢记下来宴会的场景，和宴会使用的各种用具。
而现在，包厢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比他成人礼时候用的更加昂贵奢华。
而这……只是因为项修哲随口说的一句话。
大家甚至不知道项修哲明天会不会到场，会不会过多地关注这次宴会，会不会看直播。
只为了一个“可能”，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好东西都堆到包厢里。
何睿明深吸一口气，心底布满了浓浓的嫉妒。
与此同时，原本因自己身份而产生的那点得意，也变成了更大的野望。
项修哲据说和他差不多大，没有家里人扶持，都能做到现在的地步。
他为什么不能？
何睿明的大脑里，各种情绪疯狂汹涌激荡着，让他僵立在原地，直到有服务生低声提醒他让路，他才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侧退一步，何睿明尴尬地抹了把脸。
他低头，看向服务生手里端着的盘子。
里面是一叠十分精致的手工碟子。
边缘镶嵌着金色的丝线，在风光下熠熠生辉。
何睿明几乎是在看到这些碟子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其昂贵的价值。
要是这些碟子，他能拿一个回家，何母估计会兴奋得不行，每次和姐妹们吃下午茶，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
想到这里，何睿明心头一动，拦住服务生。
“这是什么碟子？”何睿明伸手指着托盘上的小碟子们，“看起来挺精致的，应该不便宜吧？”
听到何睿明的询问，服务生连忙点头，同时小心翼翼地将托盘连带里面的东西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这是老板私藏的宝贝，听说项总在询问这边的情况，他赶快就把这些送过来了，说是充下门面，不能让项总觉得酒店寒酸。”说着，服务生双眸紧盯着碟子的边缘，低声道，“听老板说，一个普通的碟子，都要好几万块钱起步。”
“几万块？”何睿明挑了下眉，随手拿起一个碟子，“不止吧。”
服务生就是打工人，完全没有收藏的爱好，更看不懂这些收藏的价值。
老板和他说几万起步，服务生立刻如临大敌，像伺候祖宗一样端着碟子，就怕被摔坏。
可何睿明对此稍有了解，他注意到了碟子底部的刻章。
是一位大师的落款。
既然是豪华五星酒店老板提供的，就不可能是假货。
必然是真的名家作品。
据他所知，凡是这位大师的作品，全都要六位数起步。
这种小而精致的碟子，价钱怕是只会更高。
思索着，何睿明把碟子轻轻放到托盘上。
“这些盘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询问服务生。
在他看来，酒店老板能把这么贵的碟子拿出来，已经代表了态度。
这些碟子八成是纯粹用来装饰的，放在柜子上或者桌角，用来观赏。
不可能用来使用。
然而，他的想法刚浮现出来，就听到服务生蓦地开口：“老板说，这些碟子用来做骨碟正好。”
“骨碟？”何睿明愣住了，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眉眼里，也不由得充斥了满满的震惊，“真的要用来当骨碟吗？”
看碟子的外观，的确适合用来做骨碟。
但是……他们明天是真的会吃饭的啊！
何睿明记得，有好几道菜，带骨头或者皮，是需要吐到骨碟里的。
难道就吐到这些昂贵的骨碟里吗？
他完全不舍得啊。
何睿明的神奇态度，让服务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先生，骨碟是要投入使用的。”顿了下，服务生似乎猜到了何睿明的想法，便耐心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使用的其他餐具，价钱都是差不多甚至更贵的。”
说完，她重新端起托盘，走进包厢，小心地将骨碟摆到合适的位置。
目送着服务生的身影在包厢内忙碌，何睿明缓慢地将她说的话消化掉。
其他餐具价钱更贵？
他有些不信，于是不甘心地迈步，跨进包厢。
然后就被触目可及的各种昂贵装饰品和餐具惊呆了。
摆在桌子中央的几个大盘子，几乎全都要大几十万。
他们用的筷子，是象牙的。
现在禁止使用象牙制品了，所以现存的象牙筷子，基本都是有价无市。
就算谁搞到了一双象牙筷子，也八成是收藏在透明柜子里，每日欣赏打量。
可竟然有人搞到了八双象牙筷子，并且都是能够使用的！
何睿明扫视着周围，眼花缭乱。
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角落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打理得非常精致，鼻子上挂着金丝框眼睛，腋下夹着公文包，一看就知道是商场精英。
何睿明的视线在他身上巡视，带着几分不确定。
直到对方转过身，露出胸口凤鸣公司的标志，他才松了口气，彻底确定了心中猜测。
这人是项修哲的大秘书。
何睿明迈开脚步，笑意吟吟地上前，伸手想握手：“您好，我是何睿明。”
大秘书没有立刻和何睿明握手。
他抬起手，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双眼上下扫视着何睿明。
感受着大秘书的眼神，何睿明的鼻尖沁出一丝紧张的薄汗。
他自觉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他用一种看罪人的表情看他？
还是说，身为项修哲的秘书，平时就是这么看人的？
何睿明不知道，在大秘书心中，他就是个“差点儿抢走老板喜欢人”的坏男二。
大秘书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传闻。
说庄青曾经对何睿明爱而不得，疯狂地阻挠庄以柔和他。
在豪门圈子里，丢尽了人。
和何睿明见面前，大秘书脑补了很多。
毕竟庄青和他的老板那么熟悉，却没有看上项修哲，反而深爱何睿明……那何睿明肯定很优秀吧？
就算没有项修哲那么完美，但应该也有个七八成。
然而，出乎大秘书意料的是，何睿明和他脑补的相去甚远。
在他面前，何睿明低眉顺眼，脊背微微弯曲着。
大秘书稍微加大气场，何睿明的腿就软了，他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点气势，连项修哲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大秘书嫌弃地撇撇嘴。
他回忆起和庄青同桌时，庄青随意一个眼神带来的压力。
怕是都比他现在展示出来的气势更浓。
何睿明和庄青对视的时候，怕是会被吓死吧？
大秘书想着，满心疑窦。
这种软脚虾，庄青是怎么看上的？
难道是被下蛊了？
大秘书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何睿明的废物程度，也让他放下了对何睿明的敌意。
他重新再脸上挂起礼貌的笑容，热切地上前一步，和何睿明握手。
握住手后，大秘书还主动摇晃了两下。
“一直对何睿明先生有所耳闻，很敬仰您的优秀，”大秘书面不改色地说着客套的假话，“现在终于见到了何先生本人，发现比我想象的更加年少英俊。”
说着，大秘书勾起嘴角，露出个十分完美的弧度。
大秘书的客套话，落到何睿明耳中，却让他瞬间兴奋起来。
要知道，项修哲秘书的夸赞，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他的脸颊瞬间涨红，十分惊喜地笑着，摆手道：“我也不过如此，比起项老板，完全不值一提。”
“哪有。”大秘书笑着，却没有反驳何睿明的夸赞。
他觉得何睿明的这句话说得非常对。
比起项修哲，何睿明的确是完全不值一提。
大秘书松开和何睿明紧握的手，引着他拉开椅子，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