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糊弄糊弄得了
回答完，大股东的眼珠子转了两下。
他眼带希冀地望向秘书：“你既然是我的秘书，那么我工作的时候，你肯定会在旁边待着，给我解释情况，做我的助理，对吧？”
很多何氏集团的相关工作，他完全不了解。
这时候如果没有熟悉情况的人从旁辅佐，他怕是下辈子都完不成工作。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面对大股东期盼的眼神，秘书淡定地点头：“是的。如果老板遇到不确定的事情，可以叫我，我帮你查找更多信息，给您打辅助。”
“哦哦，那就好。”听到秘书的回答，大股东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盘桓在心头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有秘书在旁边帮他解释情况，就容易多了。
大股东想着，自信心重新回来。
他挺直腰板，望向秘书，眼神中满是皇上即将征战沙场的狂傲：“把工作拿上来吧！让我看看，老何平时处理的都是什么内容，能让他天天喊着麻烦，说特别累！”
中年男人常见的一个缺点，就是“自大”。
特别是大股东自认为打败了何父和李股东，成功走上何氏集团老板之位。
他觉得自己的能力，绝对是吊打这二人。
既然如此，曾让何父绞尽脑汁，日益衰老的工作，应该也完全为难不到他。
大股东壮志满满地点开工作软件。
下一秒，他就被扑面而来的上百个工作链接吓到了。
“这这这……”大股东甚至被吓得结巴了，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向秘书，求证道，“这些，都是我需要完成的工作吗？”
“是的。”面对大股东瞠目结舌的样子，秘书面不改色，公式化地给出回复，“您需要在明天上班前完成这些工作内容，给出合适的答复以及建议。如果您今晚没能完成工作，会对公司的项目进展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秘书的这番话，说得非常重。
彻底掐断了大股东“稍微偷懒”的小心思。
他只能认命地捏捏人中，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并伸手点开第一条链接。
最开始的工作内容，还不算特别难。
大股东对这些内容稍有了解，加上秘书从旁指引，很快他就明了了具体情况，并且给出了还算合适的答复。
算是开门红。
最开始工作的顺利，让大股东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
“工作也不算难嘛。”他暗暗嘟囔着，心头对何父的不屑更多了几分。
秘书就站在大股东身侧，尽职尽责地引导他做事。
他自然清晰地听到大股东的悄悄话。
听到大股东说何氏集团老板的工作不难，他侧过头，瞥了大股东一眼。
但他没有说话，只继续手上的工作。
一面打字，一面帮大股东解释不同项目的情况。
他从事秘书行业多年，还对何氏集团的这些工作无比了解。
只需要简单和老板聊聊工作相关的内容，就知道老板究竟是几斤几两。
就像此刻。
他已经做好了一整晚不睡，陪着老板工作的准备了。
他的余光甚至开始在办公室里扫射，打算找个合适高度的椅子，后半夜就坐在大股东的身边，能更轻松地工作。
还有，隔壁的茶水间，不知道后半夜还开没开着，他得给保安发条消息，让他别关茶水间的门。
等到凌晨，他和大股东困得要晕过去时，必须要靠咖啡清醒。
确定了大股东的情况后，秘书已然将后半夜的安排暗自做好了。
可大股东并不知道秘书早看出了他的斤两。
他仍然沉浸在“我是天才”的美梦里。
兴奋地幻想着，等他处理好工作后，要如何阴阳怪气地嘲讽何父。
因为他的幻想过于美好，所以在碰撞到赤裸裸的真相时，大股东陷入了崩溃。
“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大股东第n次询问秘书，“我实在是看不懂这段话，但你都把这段话标红了，说明这句话绝对是特别重要。你给我讲讲，让我弄清楚，再考虑下要不要通过申请。”
“……”即便是面对他的直系老板，秘书还是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何父，估计现在已经处理到最后一个工作项目了吧？
不像现在，大股东再如何努力，也只勉强搞懂了四分之一的内容。
这四分之一里，还有至少一半是秘书提前帮忙做好批注，不算特别重要，所以可以直接通过的。
后面的工作，难度逐渐加倍。
秘书估算了下时间，觉得按照大股东这孜孜不倦的好学态度，加上他永远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怕是要直接加班到明天中午。
彻底不用睡觉了。
一想到无法睡觉，秘书更觉得疲乏。
他忍不住再打个哈欠。
然后他回过神来，以手掩唇，连忙端起旁边的咖啡，将剩下的半杯苦咖啡一饮而尽。
这杯黑咖啡没有加糖，苦得能把人的天灵盖掀翻。
秘书昏昏欲睡的思绪，终于在剧烈的苦味中，清醒了过来。
他甩甩脑袋，强迫自己用力睁大双眼，重新给大股东把这桩工作的内容，用他认为最易于理解的话讲了一遍。
可大股东依然一知半解。
秘书实在没办法，就直接开口：“老板，接下来的这些项目，基本都是我们从新派科技公司那里弄过来的。之前试运行过一段时间，全都获得了不菲的收益。”
他努力暗示大股东，希望能加快大股东的工作效率。
说到最后，“暗示”几乎要变成“明示”。
“所以说，这些项目实际上都是比较靠谱的。”秘书眨眼，“因为这些项目的出现，我们何氏集团才能在房地产逐渐萎缩的这段时间里，能维持着公司总资产的稳定。”
“所以……”说到最后，秘书欲言又止地看向大股东，“老板你如果不确定情况的话，可以暂时沿用我们的规划，把这些项目全部批阅，然后按照他们的要求打款。”
秘书的提议，让疲惫不堪的大股东眼睛一亮。
他恨不得立刻按照秘书的话，把事情安排下去。
可是他紧接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何父对他的不屑。
又想到今天刚付出的一大笔金钱。
于是他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犹豫不定地望向秘书：“如果是智能化相关的项目，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问题不大。但是吧……我们公司还有那么多钱，能让他们维持接下来的项目运转吗？”
要知道，他为了打发走检查团，垫付了一大笔钱。
在股东大会上，达成了协议，让股东们先分批负责赔偿款。
等到何氏集团挣了钱，就以分成的形式，把钱分给各位股东。
大股东为了面子，连一部分养老钱都动用了。
如果何氏集团在这时候反而不挣钱了，他岂不是要等很久才能把这笔钱收回来？
想到这里，大股东便有些坐立不安。
秘书察觉到大股东的心态，他稍微思索了下，试探着看向大股东：“老板，如果您不信任这些项目的话，可以给他们下要求。”
“下要求？”大股东挑起一边眉毛，对秘书的提议明显心动了，“怎么下要求？”
注意到大股东的表情，秘书心头逐渐镇定下来，知道大股东九成九会采纳他的方法。
于是在组织好语言后，秘书轻声道：“我们的项目，是分不同的小组完成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项目，那个项目如果盈利，他们也能获得不菲的分成。如果项目亏损，他们会失去年末的奖金。要是项目亏损得程度太大，他们还有可能被降薪、降职、甚至被开除。”
“你可以满足他们的拨款申请，然后命令他们在一个月内达成多少的收益。能完成目标的，就能继续获得公司的拨款和支持。如果没完成，就需要关停项目，或者减小项目规模。”秘书轻声细气地解释，“这样可以简单地分辨出哪些项目是能够挣钱的，哪些项目是不挣钱的。快速地将其筛选出来，也能更好地分配公司现有的资金。”
其实秘书的提议是短目的。
要知道，很多在后期能够获得巨大收益的项目，在前期反而是看不出优点的。
需要大量、长期的投入，才能获得成功。
曾经让何氏集团腾飞的某个项目，就是这种类型的。
最开始，所有人都不好看该项目，何家的高层更是数次给何父施压，让何父关停项目，不准再往里面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