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刁难
姜佑的提议，姜悦不敢附和。
姜父和陈氏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话本也不一定非得只卖他们的，从各地搜罗一堆，来这里也是一样。
话本还得找人印，再开这个麻烦，就近与皇商合作，也不错。
事情商定，天色就晚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姜悦生怕路上出什么乱子，赶了早往成王府去。
本想叫个小厮去传话，想想人家毕竟是王爷，她这么端着架子不合适，就还是亲自出来了。
人是到了成王府，却被相隔一座府门的五皇子家的管家叫住了。
“姜姑娘？”
这一条街，住的都是王侯将相，淳阳侯府也是在这边，不过是另一头。
姜悦不觉得这是巧合，她眼睛往成王府里张望了数次，一个人都没有。
这家人张狂，府门大开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她再坚持不下去，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步子，往五皇子府那边去。
到了门口她抢先开口：“管家认错人了吧？我是去找成王的，可能你家主子要见的是别的姜姑娘？”
“我家主子要见的就是你这位姜姑娘。”
姜悦一阵头大，按照现在的时辰来看，早朝都没有下，她本该去那边说上一句就可以回家的，这叫什么事儿？
五皇子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上早朝。
后花园的亭子里，这人长身玉立，在喂着水里的几尾鱼，再稍远点的地界，荷花开得艳丽。
姜悦依稀记得这位皇子还没有封王，她脑袋里想了一阵，没记起来给皇子行礼是什么样子的，就参照侯爷的来了。
而后才记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给祁临行过礼。风吹过她侧耳的碎发，她似乎又听见了祁临在那个首饰铺子冷冰冰的话：“见王爷不行礼，杖责二十。”
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夏荷园里，几个贵女议论时，柳兰日后就会嫁入五皇子府上。
柳兰被祁临罚过，这位爷不会要拿她开刀吧？
祁弘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悦，眼神肆无忌惮，没有半分遮掩，在姜悦极其不自在的时候才终于开了口。
“姜姑娘最近跟成王挺熟悉的？”
姜悦摇头，“承蒙王爷救命之恩，民女心怀感激。”
祁弘轻笑一声，隐含着几分嘲笑之意，“他救你，还是你帮他？”
祁临前段时日捉了两个人贩子，一连抄了三个朝廷大臣的家，这份功劳平时没谁敢领，就是他胆子大，命也硬得很。
那事情来回就几天就解决完了，掩藏在底下的真相却被很多人忽略。
祁弘可不会，他就是要找祁临的麻烦。
“那个人贩子是你让成王抓的，又不是他自己要抓的，这不是你于他有恩？”
姜悦心里咯噔了一声，面色不改，“王爷的意思是让民女自己送去报官，他不屑要这个功劳，民女自觉人言轻微，央求着王爷去的。”
祁弘又是一声笑，却不再揪着这事儿说，转而问起姜悦许配人家了没。
这种事情，直接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轻佻。
姜悦在祁弘眼底只看轻视不屑，也无力再去跟他周旋，一想父亲大哥都把他夸上了天，只觉得好笑。
这么个人，能花费一点儿力气在她家长辈面前卖个好，就不愿意跟她好好说两句话？这般高傲，又何必请人来？
“许了。”
姜悦没有在明面上许配给谁，有缘人都出现了，在父母眼里，那也是跑不了的女婿了，她这么说也没错。
祁弘把木栏上的一碟鱼食都倒进了池塘里，末了，又顺手把碟子也丢了进去。
“捞出来。”
祁弘面色骤然冷下，吩咐了这么一句人就径自走了。
姜悦盯着水面，看着那一处还有十几尾鱼游来游去，就犯了难。
夏季的衣裳轻薄，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去池子里，等出来就不用见人了。
就算待会儿祁弘大发慈悲让她换身衣服再走，她也没脸见人了。
哪家的清白姑娘会去别的男子家里换身衣裳再走？
皇子府上打理得好，姜悦在附近了看了一圈儿，连根落地的树枝都找不到。
她正想找府里下人问问，就见墙壁外翻墙进来了一个人，是白露。
姜悦眼睛蓦然亮了，准备过去前，又把四周的环境看了看，发现没人时，白露都已经到了她面前，脸色难看至极。
“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姜悦讪讪笑了两声，“五皇子那天酒宴也要来，我寻思着给王爷说一声，免得碰上了他不高兴。”
白露眼神更冷了些，“你怎么知道王爷会不高兴？”
“……”我能告诉你我看见过？
乾州倒是没有传出皇子们有什么不合的，祁临跟淳阳候不合才是人尽皆知的。
“五皇子让我捞个碟子，就在那里，你帮帮我，我请你喝酒。”
白露没再拖延，给姜悦拿了出来让她去复命，人却一直没有回王府，就在暗处守着。
祁弘到底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没有因为姜悦这么个商户女败坏自己的好名声，见着姜悦浑身干爽的样子，虽说心里存疑，却也放了人。
姜悦出了五皇子府就一路向前跑，经过成王府时也不敢停留，让回来的白露很是错愕。
过河拆桥啊？
夏至捶了他一拳头，“你这张脸得改改，别吓着人家姑娘，王府难得来个女客，你别搞得自己跟主子一样。”
白露掰开他的手，“我这不是学王爷的吗？”
“你学得不像，别人她觉得我们王爷冷冰冰的吓人，以后都不来了。”
白露没反驳这话，跟夏至再打趣几句，就去练武，等着祁临回来，才禀报了今天的事情。
听说祁弘也要去姜家喝酒，他脸色不变，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到他那个幼稚弟弟想做什么。
这是见不得他舒坦，最近没有什么好陷害的，先膈应再说。
祁临觉得他不会被膈应到，因为他不在乎姜悦。
这事儿没有传扬开，五皇子目的没有达成，最后还恶意为难了一个女子，他没声张。
姜悦同样不想惹上祸事，闭嘴不谈。可是注意着五皇子府动向的柳兰却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