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日（上）
这卡片样的东西并非什么稀奇的物件，而是颜辞镜的身份证。而让白鹤书诧异出声的，自然也不可能是颜辞镜的身份证件照有多丑——其实还挺好看的。
让白鹤书惊异的原因，是因为今天是颜辞镜的生日。
他眨了眨眼，把身份证递回给颜辞镜，笑道：“原来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颜辞镜愣了一瞬，她眉毛聚拢在一起，似是在深思，然后恍然大悟般地“噢”了一声。她摇摇头，无奈苦笑道：“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
白鹤书一挑眉，不赞同道：“生日可是个大日子。”他话锋一转，又道：“那你有什么安排么？”
颜辞镜奇怪地看他一眼，“什么安排？”
“就是你待会儿要做什么？”
“当然是回家。”
颜辞镜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我还有家要收拾，一堆衣服要洗呢。”
白书鹤诧异：“就这样。”
“不然呢，大少爷？”颜辞镜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白鹤书皱起眉头。片刻，他想到什么，神情兴奋起来，“既然你不知道做什么，那就让我来帮你庆生吧！”
说着就转动钥匙，启动了汽车。
颜辞镜本来瘫坐在副驾驶座上，听他此言，不由从座位上一惊而起，“喂，你不要自作主张啊！”
“有什么关系。”白鹤书全然不在意，他偏过头飞给颜辞镜一个秋波，唇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容，“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
伴随着他的尾音，汽车嗖地一声驶远，在瓢泼大雨中溅起一地水花。
现在最重要的事，自然是先把湿衣服换掉。
车子七拐八拐，白鹤书把车开进了一条极为古朴的小巷中。
细雨蒙蒙中，颜辞镜撑着雨伞踏着青石板跟在白鹤书身后，恍然有着一种来到了江南古镇的错觉。
她好奇地左右打量着四周，“我来到这个城市快八年了，却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隐藏着这么一条古朴的巷子。”
白鹤书转头一笑，“这地方有些年头了，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般都不清楚。”说完他就停住了脚步，“我们到了。”
他们面前的是一间极为古旧的老房子，青砖做墙，灰瓦为顶，墙壁上还蔓延着深绿色的苔藓。大门则是传统的带着圆弧铁把的木门，门上有匾，上书：裁缝铺。
颜辞镜一看就笑了，“这名字起得倒是返璞归真。”
白鹤书也笑，“孙婆婆是城里有名的裁缝，确实也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来装饰。”
他上前几步，握住手柄敲击木门。片刻，木门吱呀一声，颤颤巍巍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站在门后，她就是白鹤书口中说的孙婆婆。
孙婆婆虽然瞧着年龄不小，但身子骨仍旧硬朗，打眼望去精神抖擞，比年轻人都不差什么。
她瞧见白鹤书很是惊喜，连忙拉过他嘘寒问暖，“快进来，快进来！鹤书，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老房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颇有古意。进门先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面种着两棵小树，干枯的树杈上摇摇欲坠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树边放了一口黑色的大缸，缸中养着睡莲。院子的另一头是间大屋，屋子里暖洋洋的。
白鹤书跟在孙婆婆身后进了屋，笑容腼腆地道：“没来得及。”他侧过身子露出站在他身后的颜辞镜，“孙婆婆，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帮忙。”
他解释道：“雨下的太急，我朋友的衣服都被淋湿了，想请您给她找一件合适的衣服换上。”
孙婆婆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没问题、没问题，包在老婆子身上！”
白鹤书一看孙婆婆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正准备解释：“孙婆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被孙婆婆一挥手打断了，“老婆子懂，你们年轻人嘛，就喜欢谈个朋友什么的。”
白鹤书看解释不通，只苦笑一声，偏过头给颜辞镜悄声赔了个不是。
颜辞镜本来还有点别扭，瞧见白鹤书也是一脸无奈，顿时释然许多。她小幅度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在他们交流这段时间，孙婆婆去了另一个和这屋子相连的，用一张挂帘隔开的屋子里。听着那隔壁屋中东西翻动的声音，颜辞镜拉了拉白鹤书的衣袖，略微不安地道：“这也太麻烦你了，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家吧。”
“安心。”白鹤书言辞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不能过的太随便。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我就行。”
颜辞镜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些什么。其实她也有点好奇，白鹤书会怎样帮她过这个生日。
不一会儿，孙婆婆捧着一件衣服回来了。
颜辞镜展开一看，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
“这……”
孙婆婆拿来的是一件旗袍。旗袍黑色为底，面上用金线勾勒出繁复交杂的美丽花朵，布满整个前襟和衣摆，领口处黑线和金丝交织出一条斜线，其上盘错着几颗黑沉的盘扣，整体看上去既沉稳大气，又夺人眼球。
“这真是太漂亮了。”
颜辞镜感慨道。
“那当然。”孙婆婆相当自傲，“老婆子做的旗袍是最美最好的。”
白鹤书也笑着点点头，催促着颜辞镜道：“快去试试。”
颜辞镜迟疑片刻。她虽没什么见识，但这种手工裁缝制作出的旗袍只怕是不便宜，恐怕卖了她也买不起。
像是看去颜辞镜的顾虑，白鹤书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地道：“去试试吧。我不是说了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他直视着颜辞镜的双眼，道：“相信我，嗯？”
颜辞镜被他的眼神蛊惑了，不用自主地点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