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尾行痴汉
她说着脸色煞白,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你有啥办法能够驱邪吗?”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我眼睛落到她的包上,拖了个长音,“不过...”
房东是个聪明人,也痛快,直接从包里再拿出一沓钱塞给我,“那违约金我就不收你的了,剩下的就当谢谢你,快帮我想个办法。”
将钱放进兜里,我从背包拿出一张平时练手画的破煞符,虽然效果没有师父画的那么好,不过应该能解决她的问题。
“你把这个东西贴身放着,除了洗澡之外不要离身,一个月之后就没事了。”
“真的假的?”房东神色狐疑,嘀咕了一句后,还是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道了谢,又留了个我的电话。
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车,我数着房东刚才给的钱,足足一千二,心里乐开了花,这是第一次尝到学习道法之后的好处,看样子以后就算不找工作,在街边支个摊也饿不死了。
省城距离我家那小县城老远了,坐车都得将近一天,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我记得左棠棠家在哪里,打个车直接过去。
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和家人道别,只能托梦,这时候估计家里的人都还没睡,索性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我来到她家楼下的一个僻静角落,抚摸着玉牌低声道:“你的家人应该都睡了,快出来吧。”
随着玉牌微微一颤,左棠棠的灵体出现在我眼前,用空灵的声音道了句谢,便飘然上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喟,忍不住想:二叔公应该也算横死吧,他的魂魄也没去地府,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他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有股阴风拂来,转头一看,左棠棠已经下楼了。
她神色很是哀伤,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看到她眼中有晶莹在闪动。
鬼不是不能流泪吗?
“别太难过了,事已至此,想开点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左棠棠朝楼上看了眼,勉强一笑,“我知道的,谢谢你啦。”
她情绪低落,说完便钻进了玉牌里。
我叹口气,正要离开,瞥见地上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捡起来一看。
水滴状的,有点像玻璃,但没那么硬。
这是刚才棠棠留下的眼泪?
第一次见到鬼泪,我大为新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觉得除了触感冰凉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揣进兜里,找了一家最近的旅馆,打算先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再坐车回道观。
刚刚交完钱拿到房卡,正准备上楼的时候,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背了个超大的背包,冲锋衣、工装裤,脚下是一双高筒战地靴,这身行头看着倒是挺干练,像是来旅游的。
我纳闷这个小县城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色,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点头笑了下。
还别说,这姑娘不笑的时候,有种生人勿进的漠然,可一笑起来却仿佛大地回春,岁月静好。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我正准备点头也回应一下,她已经又开目光,径直走到前台,递上身份证道:“标间。”
我耸耸肩,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毕后,坐到床上给左棠棠念了三遍《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文》,完了又念了两遍《清静经》,希望能够稍释她的难受吧。
确实太晚了,念完经后,我上下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大响把我惊醒,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声音。
我有点不满,刚阖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结果隔壁又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还夹杂着人声。
搞什么鬼?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在那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渐渐我也困意上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退完房,坐上了前往车站的公交,屁股刚刚落到座位上,便见到昨晚那姑娘背着那硕大的帆布包走了上来。
我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她也一眼看到了后座的我,微微颔首,走到离我老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估计她是被我眼神吓到了吧,真是奇怪,昨天我见到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只过了一晚,她脸色发白,印堂发黑,有明显的撞邪迹象。
难道她在宾馆里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拜师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修道之人,要以铲奸除恶,驱魔卫道为己任,如果没撞见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看到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我厚着脸皮朝女孩儿走了过去。
此时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女孩见到我过来,眼神变得警惕,上下打量着我,蹙起眉头道:“有事吗?”
我刚想问问情况,司机忽然一脚刹车,在站台停了下来,乌泱泱的学生冲上了公交,这时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没啥事,就是觉得挺巧的哈。”
女孩儿没搭理我,但是到了下一站,直接下车了。
我知道这时候在她心里,多半把我当成了什么图谋不轨的猥琐男,但也顾不了许多,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女孩儿看到我了,脚步越来越急,但走得却越来越偏。
我寻思别吓到人家,等转进了一个小巷子,正准备对她说明缘由,女孩儿却忽然停住脚步,掏出一把匕首,冷冷的看着我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没想到她看上去羸羸弱弱的,竟然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苦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只是刚才在公交车上,看到你印堂发黑,所以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好奇的看着我,“你是个道士?”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的目光,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