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次接触
CS这种游戏，光老冯一个，果然是拯救不了世界的。
三人一起随机匹配队伍后进去完全就是滥竽充数，上哪哪输，但还是打得兴高采烈。
方亚楠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她觉得自己挺冤的，其实对面干什么她有时候都能察觉到，但是随机匹配的队伍本身就一团散沙，他们三个势单力薄，而且她本人也没什么自信，直接导致她每次都在敌方大部队来袭时孤军奋战。
1V1对枪她都够呛，更别提对面三四个人冲点了，好几次都是她一看情况不对，一溜烟冲到某个防守薄弱的点，顶着路人队友的骂声孤孤单单的蹲在那仿佛一个水货，结果证明敌人真的趁势打了过来。
剧情如此往返重复，打到最后，她已经心死了，心心念念就是“累了，都去死吧”。
“哎呀！都怪老冯！”妙妙骂老冯那是极为顺口的，“跟着喵总混肯定有人头的你傻不傻，每次都不跟着冲！”
“那你怎么不也跟着啊？”老冯不忿。
“我菜啊！我跟上去也是送啊，你不一样啊，你要帮帮喵总啊！”妙妙理直气壮。
“好了好了，怪我怪我，发现不对就该开队伍语音摇人。”方亚楠连忙揽锅，这业务她贼熟。
没办法，她总不可能真怪老冯不跟着冲。毕竟就算两人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可是从头至尾老冯都是若即若离的保护着妙妙，一边嘲笑一边为她报仇。
游戏而已，她可不想动辄喊人家老公跟自己混，搞得像个妖艳贱货似的，
这一玩又过了十二点，大家默契的打完最后一把就准备退，老冯是个程序猿，每天陪甲方还陪妙妙，体力透支的厉害，下了游戏立刻就去睡了。
妙妙却意犹未尽，她的工作很轻松，甚至可以不打卡，是以继续在YY里和方亚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对了喵总，你最远去过哪啊？”妙妙突然问。
她很喜欢问方亚楠一些以前工作的事情，而且非常捧场，方亚楠也乐得讲。
“我想想哦，最远应该是南极吧。”
“哇！你去过南极啊！？太厉害了！去那很贵吧？”
“花钱的话那确实要好几万，”方亚楠老实道，“但我是带任务去的，甲方爸爸出钱。”
“天啦！公费！？太羡慕了！”
“怎么说呢……”方亚楠砸吧嘴，“因为是一次活动跟拍，其实我本人并没怎么玩，而且就算提出加钱也不能升舱，睡得大通铺，感觉……一般般吧。”
“那也很好了！别人想去还没得去呢，喵总你凡尔赛！”
“算是吧，”方亚楠挠挠脸，“只不过要我自己再去一次我可能不会再去了，所以这算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机会，回头想想还是有点可惜的。”
“别呀，为什么不去，下次让老陆带你去！”
方亚楠心里咯噔一声：“……啊？他？”
“就是啊，让老陆带你去，他有钱又不花，攒着不就是留给你享受的吗？”
方亚楠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呢？”难不成她喜欢陆晓别人都知道了？
“别害羞啊喵总！老陆这样的男人现在少了，要不是老冯这臭不要脸的冲我下手，我碰到老陆我肯定会上的！”
方亚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的，毕竟她周围玩伴绝大多数都是男的，她都一视同仁，好像没在态度上露馅过，只能硬撑：“你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哎我跟你说，我和老冯反正是把老陆默认是你备胎的，你可千万不要放着不用！你跟老陆玩也玩得到一起，聊也聊得到一块，简直天造地设啊！”
方亚楠：“……哦哦，那我看情况。”
“别看情况！要下手如有神！别便宜了外头的妖艳贱货！”
“我说你在激动啥呀。”方亚楠更尴尬了，只能做个无情的捧哏机器，“你脑子里是不是我跟老陆的孩子起啥名都想好了？”
“哎你怎么知道？男的叫陆汪汪，女的叫陆喵喵！”
“为什么不能跟我姓方？”
“对哦！喵总你真是我们当代女性的榜样！”
“你再舔我就只能舔回来了……”
“诶别别别，哈哈哈！反正你懂的，老陆不能错过！”
妙妙这么谆谆教诲，方亚楠暗戳戳受用是没错，可心里却越发纠结。
跟陆晓认识那么多年，他是个公认的好男人，但问题是，他对谁都好，堪称端水大师，谁也看不出他对谁特殊点。
方亚楠更加感受不到什么特殊对待，毕竟离职后她和他只有玩游戏和偶尔朋友聚会的交集，平时可能VX上半个月不私聊一次。
老冯和妙妙经常拿他俩开玩笑，他俩都会很默契的打着哈哈把这话题带过。方亚楠自己小心脏乱蹦是一回事，她又不知道陆晓是什么感受，所以究竟是当局者迷还是旁观者自作多情，现在应该堪称千古难题。
尤其是这一回，在生命中真的出现一个非老陆的“孩子他爸”的时候，前路就更迷了。
她得好好想想。
时间不早，妙妙毕竟是当妈的人，熬夜能力大不如前，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吃不消去睡了。
方亚楠这儿爸妈来下了几次晚睡警告后还是坚持住了，她打开修图软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可她却无心睡眠，干脆掏出SD卡导出旧图修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最容易平静她心神的事情，如今她却干着干着就分了神，总是想到医院、江岩、陆晓和儿孙……
方亚楠感到心浮气躁，又担心第二天自己起不来，干脆吞了颗安眠药，倒在床上睡了。
……如果这一觉又到了四十多年后，她也死心了。
然而并没有。
一觉醒来，迷迷瞪瞪的穿着衣服整理拍摄装备的时候，她觉得比昨天更像做梦，噩梦。
太吓人了，如果七十五岁那段经历真的是个梦，那对她来说就是大前天她还是个快乐的单身狗，前天她已经死了老公还儿孙满堂，昨天她突然变成了忧郁的单身狗，今天她就要见她那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老公了。
想想就身心俱老。
今天约的时间比较迟，她在家里安然享受了早饭，才优哉游哉跑出去，早高峰已经过去，她也省的开车，根据导航上了地铁，结果地铁上没座位。
她站了一会儿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开车的， 虽然阿肖自告奋勇带了大部分摄影器材，可光她自己的两台相机加三个镜头就已经快十斤重，长久不锻炼磕得她肩疼，连带着脑壳都有点隐隐作痛。
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她背着摄影包一路喘着粗气跑到“九思科技”所在的写字楼外时，已经面无人色、气喘如牛了。
“阿肖！”她老远就看到阿肖，正拉着个行李箱在门口低头玩手机，奋力的喊了一嗓子。
阿肖抬头看到她，了然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拉杆箱。
“救救我！”方亚楠步履蹒跚，指着自己肩上的背带。
阿肖握紧小拳拳：“楠楠！站起来！”
“马的。”方亚楠暗骂一声，咬牙跑到他身边，直接卸下相机包放在拉杆箱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瞪阿肖，“绅士精神呢？！”
阿肖仰头：“帮了要说我们男人瞧不起女人，不帮要说我们没有绅士精神，你们女人真坏！”
方亚楠气乐了：“你这心眼绝了！记了一晚上？你敢跟你老婆这样吗？”
“不敢。”
“我输了。”
“嘿嘿！”阿肖得意的不行，还竖起根手指，“为师跟你讲，干我们这行多一天就多一层脸皮……诶？来了！”
方亚楠正对他的前半句话嗤之以鼻，满脑子想着怎么杠回去，闻言随意的顺着他的眼神往大门一看，天灵盖就噼咔一声。
江岩来了。
他居然亲自出来接他们。
真人一看比照片还震撼，身高腿长，身材还匀称，一头短发利落帅气，笑容和煦，穿着一件纯黑色中领套头衫，搭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再配合身后目前高新区最高端的商务写字楼牌面，看起来非常精英，非常养眼。
方亚楠心存警惕，明明是个此情此景很难让人挪开目光的男人，她硬是看了一眼就强行转过头，并且飞快的给自己找了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啊，阿肖。”
阿肖正冲着江岩那方向微笑，闻言竟然飞快的回了一句：“我懂，一会儿说。”
不愧是搭档了两年的老同事了，虽然还没对过内容，但方亚楠莫名就确信阿肖知道她的意思。
江岩犯了一个很多科技类人才都会犯的错误。
其实也不算错误。
就是……
他太小瞧乔布斯造型在科技人才圈的风靡程度了。
这就仿佛漫展穿JK，法拉利车赛穿正红一样，虽然他的形象不至于东施效颦，甚至可以算青出于蓝，但是……还是像个cos乔布斯的中二宅男。
方亚楠已经记不清给多少程序猿拍过类似肖像照，只不过绝大部分是私活约拍，人家不会公布出来，但是要上他们的《维度》，这形象绝对不行！
不是封面也不行！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劝？别人她还可以大大咧咧嘲笑一下顺便要求他改形象，可江岩……她觉得自己现在正常跟他说话都困难！
只能指望阿肖了！
“江总！”江岩到了面前，阿肖率先伸出手，“幸会幸会。”
江岩伸手和他握了握，又朝方亚楠点头微笑了一下，开口就是一句：“肖老师，方老师，我这一身是不是不大合适？”
阿肖、方亚楠：“……”
他俩连眼神对视都没有！交流加起来都没超过十个字，江岩老远就注意到了？
难道是自己眼神露了馅？不会啊！她就真的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看了一眼而已！
所以说这货是多敏感啊？
哦不，多敏锐啊！
方亚楠感觉自己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