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叶青吃完了馒头，整个人都萎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委屈巴巴的跟在殷如墨和夏皎的身后，哭的一抽一抽的。
到了军营里，叶青委委屈屈的扯了扯夏皎的衣服：“夏大哥，你为什么要同这种女人在一起，她就是个母夜叉！”
夏皎转头看她，然后一本正经：“我同她有生意要做，自然是要跟着她来这里。”
“可是……”叶青吸了吸鼻子，她还没有从巨大的委屈中回头头来，惊恐的说：“可是我害怕。”
夏皎低声说：“你回家去吧。或者你去找个客栈。”
叶青猛摇头：“我不，我要跟着你！”
好不容易追上的人，要是再走了，让这母夜叉跟他天天呆在一起，她才舍不得！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殷如墨，很危险。
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危险。
夏皎也不同她说什么，只追着殷如墨进了她的军帐里。
好在这掌兵的就是个女将，殷如墨也没有太亏待叶青，还给她安排了个帐篷。
“你何必这样欺负她，她自幼被她父兄宠坏了。”夏皎叹了口气。“她要是真发起火来，你也拦不住她。”
殷如墨一面收拾案上的公文，漫不经心回应道：“我哪里欺负她了，你没看见，我这是在教训她么？再说了，我欺负她不也是在帮她么，她……”
“帮她？”夏皎的声音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
殷如墨咳了一声：“我以为你会出言劝阻我，然后……安慰她。”
夏皎：“……”
殷如墨真是神人.
“原来你弄了半天，是为了……让我跟你吵架，然后去安慰她？”夏皎的声音终于有了色彩，略微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殷如墨挑眉：“不然哩？”
“你……”夏皎这回彻底的哭笑不得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同她没有什么的。”
殷如墨忧心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这姑娘是真心喜欢你，为了你，甘愿被我欺负，可见你在她心里很重要，人家对你情深义重啊！”
夏皎：“……”
他目色一沉，淡淡的望着殷如墨，忽而又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空气里仿佛瞬间弥漫上了沉郁的味道，殷如墨有些怀疑的看着夏皎：“她兄长是你旧友，你竟如此厌恶她？”
“不是。”夏皎淡淡的说。
殷如墨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对她客气点，你要知道，这世上，难得找到一个人，肯对你情深义重。”
夏皎修长的手指放在门上，轻声道：“你遇到过人，对你情深义重吗？”
殷如墨一愣：“我？应该有吧。”
“应该？”夏皎的目光落在殷如墨的面容上。有些狐疑。
殷如墨淡淡的说：“不怕你笑话，夏侯玉树七年前就死了，我真不知道他是否对我情深义重。”
七年前，她还是个充满希望的少女，而夏侯玉树，也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相知相爱，又是自幼有婚约。之后又出了意外，两人最后的消息互通，还是夏侯玉树给她的一封信，一封恩断义绝的信。
真要说什么情深义重，显得有点矫情了。
彼时大家都年少，不过是两个少男少女之间的互相爱慕，无风无雨的，等到大厦将倾的时候，自然就被碾压的什么都不剩，哪里看得出来什么情深义重。
“他对你有没有情深义重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你对他情深义重。”夏皎叹道，“殷如墨，斯人已逝，你还是忘了他吧。”
“忘了他？”殷如墨重复着他的话，低声笑了笑,“忘了他，我做你琴瑟相和的妻子么？”
“我不需要妻子。”夏皎说，“我需要的，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为我夏家光耀门楣，等你平乱成功之后，我要你向圣上求官。”
“你的野心可真不小。”殷如墨笑道。
“是我的，也是你的。”夏皎盯着殷如墨的眼睛，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太上皇培养你多年，可不是为了让你做个贤妻良母的。”
殷如墨脸色大变，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夏皎道：“你要平定叛乱，安定西山郡的百姓，要招募流民，不一定要用你殷家的名义，到头来，好处都成了你弟弟的。”
他冷笑道：“你除了是殷光君的姐姐，我的妻子，还有一个身份。”
天子门生！
殷如墨幼时长在宫廷，跟随在皇帝的身边，此事天下人皆知。
孙澈喜欢弓马骑射，也喜欢演戏兵马，但是他并没有带兵打仗的天赋，他性情温柔，但是做事又急功近利。孙昭恰恰跟他相反，太直性子稳重刚正，做事却细致而柔软。
二十多岁的孙澈能跟十岁不到的儿子吵架吵翻天。殷如墨却是崇拜他的狠，性子也比太子软和，会让着孙澈，孙澈也就宠爱她。时常把这个小姑娘带在身边，教育不说，还牵着到处跑。
他自己没有打仗的天赋，倒是有教兵书的天赋。
殷如墨也聪明，好几次宴席间跟别的王孙公子研习兵法，打架斗殴，都赢了。
人家笑言她是天子门生。
他尽心的教养我，不是为了让我去攻破他的城墙，更不是为了……让我做谁的附庸……
“你要是打着太上皇的旗号，百姓会依附你的。”夏皎诚恳的建议道。
殷如墨咬牙：“夏皎！”
她沉声道：“我打着太上皇的旗号招募流民，安抚百姓，还跟乱民打起来，会出乱子的。”
“不会的。”夏皎从容道，“太上皇和皇帝总算是父子，而且你同皇帝又是旧友，他相信你，太上皇也相信你。父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乱民之所以在作乱，是因为已经不相信长官，不相信皇帝，你若是告诉他们，太上皇的门生出面平乱，他们会相信你。”
殷如墨瞪大了眼睛看着夏皎：“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
殷如墨朝着夏皎招了招手，夏皎就坐到了她身边，凑近她。
殷如墨道：“你忘记了，太上皇的名声差的堪比桀纣，京城的百姓恨不得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