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间·立威
意外的是从见面到吃饭蒋舒白什么都没说,直到金玉慈彻底放下碗筷,他才冲司机招招手,一会儿司机就带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金玉慈看着她有点眼熟。
“吃好了?给你介绍个人。”蒋舒白说,“碧君,你的跟班。”
“什么?我的跟班为什么要你来找?我要自己从仙乐宫里挑!”一想起来这事儿金玉慈心里还有一股子怒气。
没想到这时蒋舒白和碧君都笑起来,碧君对金玉慈一欠身:“金老板,我就是仙乐宫的。”
金玉慈一脸懵,看的蒋舒白好笑,说:“放心,她本是厨房采买的人,和外面场子里的基本没交集,是我亲自挑给你的,信得过。”
“为什么你挑的就一定信得过?”金玉慈将信将疑,蒋舒白笑笑,悄悄趴金玉慈耳边说,“至少不用为了个跟班大闹后台了不是?”
“你怎么知道?”问完金玉慈就后悔了,恐怕昨晚前一秒发生的事后一秒他们这些大老板就知道了,昨日芸姐没找她,所以中午这顿饭定是蒋舒白替芸姐来警告她的。
蒋舒白并不知道金玉慈心里所想,只是指指碧君:“在她成为你的丫头之前,还是我的人。”
碧君很聪明的接过蒋舒白话头:“但是以后金老板不让我的说的话我定是不会多说一个字。”
金玉慈讪讪一笑:“还挺……识趣。”
蒋舒白让碧君下去,这才正色道:“你是有什么自信正式登台第一天就在后台打起来的?”
“谁也别想欺负我。”金玉慈说,“她们料不到第一天我就敢打上门去吧?先发制人才能不制于人。”
蒋舒白挑眉,意外她的坦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谁是带头的?”
“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啊,我,一步登天,触犯了谁的利益?当然是等着芸姐‘点天灯’之后准备上位的人啊,不然当时挖墙脚的时候她们几个怎么不走?定是知道叛徒不会有好果子吃,就等白捡个现成的大明星当呢。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我凭空插了一脚进来,你说她们气不气?”
蒋舒白安静的听着。
“可是她们太过分了,本来以为不过就是排斥异己而已,我都做好昨天没音乐没伴舞自己硬着头皮上的准备了,谁知演练的时候被我发现天幕上的灯单单一根线吊着,我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死手对我?我干脆关了电闸,让后台把灯都拉回去!你想啊,都准备下死手的人怎么可能好好伴舞?要不是我乱了她们舞步,可能还没等跳就跌下台,到那时断胳膊断腿的就是我了!”
金玉慈心里带气,说话的口气也很难听,但这更让蒋舒白感到有趣,他托着腮听金玉慈说话,微笑的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子。
“你很能打吗?那个乐师可是男人,要不是被你唬住,他真动起手你就吃大亏了。”
“他不会的!他能设计害我,他那脑子可不笨,我要是迟一天动手他们就有的是办法应对,我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她们肯定脑子一刻都不闲着,都在盘算我到底什么背景。果不然,他们几个还是要命的。”
蒋舒白内心简直要笑死了,昨晚的闹剧就像一出狐假虎威的戏,看得人心里热闹。
“后来一试探,我排除了几个人,放走几个小喽啰,至于我认定的人,恐怕后面还得有事儿。”
蒋舒白边摇头边拍手笑:“你真是有趣,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以身犯险。”
“打,就要打个出其不意。”金玉慈做个向下砍的动作,“单刀赴会这种事赢就赢在对手的意料外,等他们准备好了我再上门还不是去送死嘛?”
蒋舒白更意外了:“你还学过兵法?”
金玉慈突然意识到今天说的太多了,赶忙摇头:“都是些菜市场生存路数,怎么敢跟兵法比?不过……”她有些担心的问,“芸姐,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罚我?”
“有意思。”蒋舒白笑笑,“敢闹就敢受罚啊,怎么,这会儿回过味儿知道害怕了?你不是要自己给芸姐交代吗?芸姐等着你自己去找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三思,真刀真枪动起来的永远都是不是最难对付的。”
金玉慈点头:“我明白,背后捅刀子的总是那些笑如春风的人。”
目送蒋舒白走的时候,金玉慈盯着远去的汽车,在空气中自语:“那么你是不是我最该防着的人呢?”
谁也没想到,金玉慈回到仙乐宫的第一件事,竟是派钱。
碧君手里举着托盘跟在金玉慈身后,她们一间房一间房的进,上到经理下到门童,就连仙乐宫维护灯光的师傅和后厨采买金玉慈都一个不落的给了赏钱,秦爷给她钱还有不少,她把银元都换成了厚厚的纸币,看得人心痒痒,这一托盘足够她折腾一番。
“金老板,这间都是您让我通知的伴舞和乐师。”碧君打开门,里面的人纷纷站起来,看看碧君手里放钱的托盘,又看看金玉慈,每个人眼里都是不一样的情绪,金玉慈扫视一圈众人,径自坐下,一举手,碧君便开始当着大家的面数钱,金玉慈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毫不掩饰的落在碧君手上,她谦逊的说道:
“我金玉慈初来乍到,备了些见面礼,本想昨日就拜见各位,但大家各有各忙我都凑不到人前去,这份薄礼再交到各位手上就有些迟了。”
二十多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料到一个传说中从乡下来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大排面,早知她又有实力又大方,昨日何苦闹那么难看,今日伸手也诸多尴尬。
面皮薄的人脸上已经青红迭出了,还有些面皮厚的直盯着碧君的手,金玉慈心里暗笑,接着说:“诸位可能听说了也眼见了昨日我的遭遇,我金玉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也无心和任何人争,无奈之下失了分寸,但本来每人我封了这个数……”金玉慈伸出手掌,五指分开,“但规矩就是规矩,我虽有些积攒却也不是大富之家,我想走仙乐宫的阳关道,就只好从大家的数字里扣出些挪给‘贵人们’,所以,袋里的钱可能比昨日略少些,希望大家担待。”
拿到钱的人打开红封,发现只有三百块,顿时明白过来,乐师老张生气的说:“金老板,我们这是被她们利用了呀!”
金玉慈佯装不知,挑眉笑说:“怎么个说的呢?哦,我是不是不该说这种大白话,伤了仙乐宫的和气?”
此时,老张已经十分气愤,和其他几人控诉道:“蓝燕和雪菊对我们说最近几个月秦爷极少来仙乐宫说明仙乐宫已经失势了,你是商会派来克扣我们份子钱的,还说你是秦爷身边的新人,芸姐最近脾气大也是因为你的搅扰,只要赶走你就能保住我们仙乐宫!”
“这话,是夸我呢还是骂秦爷呢?”金玉慈暗笑,“我哪儿配得上秦爷啊,这也太折煞我了!”
“对啊!现在想来,这不是连带芸姐也骂了吗!”大家这时反应过来,互相间议论纷纷。
碧君和金玉慈对视一眼,在人声鼎沸的声讨中,悄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