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散思白善行
有惊无险，被盘查的是金容儿的车，盛西楼顺利上了飞机，得到消息的盛南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给盛逸轩打了说明实情的电话。
盛家夫妻对女儿离开的事既震惊又感动，但没了盛西楼这个说不清的“污点”掣肘，盛逸轩在重庆立刻强势了起来，人都走了，就是戴雨农也查不出他盛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要尽快离开赶去上海，一期工业已经开始制造，得尽快把二三期上马，站在高位可以看到战争局势逐渐有明朗之势，一旦和平，重建开始，制造业的风口就来了，政局已经烂了，能抓住机会的只有商业，时间不能浪费在无用的唇枪舌剑中。
北平的春夏交接风和日丽，金玉慈走进律所，正看见尹寒夏和言焱两人一人一边给智扬推秋千，小孩儿乐得什么似的，这一幕像极了一家三口，连她都羡慕了。
“玉姐，你怎么来了？”言焱首先看到金玉慈，忙抱下智扬送回房里。
“我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等等陆十和容儿。”
尹寒夏轻声吐口：“陆十和金容儿一起……难不成你真要解散思白善行？”
“嚯！尹大状敏锐的很呀。”金玉慈讪笑一下，摇头，“到了这一步是该关了。”
“你没事吧？这是你最看重的，开了两年给你也赚了不少不义之财。”尹寒夏担心的问，“只是你自己能不能看开？你这两年因为思白善行神神叨叨的。”
“谁知道呢？之前只要想到善行关闭我就害怕，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从做这个决定到现在一切还好，毕竟舒白在日渐向好，我们也多有联络，比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问天强多了。”
尹寒夏轻叹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见言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准备茶点，金玉慈对尹寒夏说：“借你的人用一个月。”
“干什么？”
“仙乐宫最近压了一个案子，又牵涉了南洋商会下的锁红楼，都是女人地界，你和黄显荣他们都不方便，我想调言焱去天津把案子处理了。”
“好。”尹寒夏一口答应下来。
“你都不想想，这么舍得？”
“她最近不忙，多接触案子很好。”尹寒夏说完才反应过来，“你别想多了，我只希望她能做个好律师。”
“寒夏，我怕你嘴硬心软，最后伤心的只有你自己。”
“我？谁知道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未来打算，没出息的跟你走？还是有出息的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你赚的钱还少吗？”
尹寒夏无语的笑出声来：“你怎么无论谈什么满脑子都是钱？玉慈，我不想依赖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走出来，你能懂吗？算了，你不懂，对牛弹琴。”
“不难吧？你也老大不小了。”金玉慈指着言焱，“我可听说了，她在胜诉之后对你做了什么。”
尹寒夏看着远处忙碌的言焱，低下头：“热情总会被平淡的日子消磨殆尽。”
“我看你才是牛，你不懂女人，尤其是这种看似柔弱实则能量巨大的女人。”
陆十和金容儿一起进来，后面居然还跟着抱着相机的沈方圆。
“报社有事儿吗？”金玉慈问。
“没事没事儿。”沈方圆忙不迭的摇头。
陆十斜眼瞟向金容儿：“大事儿在这儿呢，别的都是毛毛雨。沈主编把毕生蹲守的技艺都用上了吧？”
“你闭嘴！”金容儿小声怼陆十，又对金玉慈说，“别管他，你说你的。”
陆十还在沈方圆和金容儿之间小动作不停，金玉慈顿悟了，但也不戳破，言归正传：“我做了一个必须要做的决定：关闭思白善行。”
这里最愤懑的就是金容儿了，她一下蹦起来：“金玉慈，是我打眼了还是没赚够你想要的？你凭什么说关就关？善行不只是你的，我是冲着它才回来的！”
“你别不讲道理，上次拍卖会搞成那样，你以为还能开多久？”陆十明白的很，对金玉慈说，“我那几家典当行你不用管，不靠思白善行也过得好，容儿要是不嫌弃，可以来给我掌眼。”
“你那破当铺什么垃圾都收，我才不去，掉价！”
“啥啥啥？你打听打听去，整个北平还有比我陆大师收货更精挑细选的吗？低端铺子我看都不看！烦死了，你爱来不来！”
陆十正和金容儿吵吵，沈方圆凑过来对金容儿说：“你可以来报业集团，我准备开古玩鉴赏专栏，你来做专家，我来主笔好不好？”
“好个屁！”金容儿瞪他一眼，“让我帮你赚钱，做你的幕后谋士，想得美！”
“是是是，屈才了，但是能见天下宝贝啊！我记者站遍布全国，哪儿有好玩意儿我都能收到消息，咱去就好了，喜欢了，就买回来。”
陆十摇头：“啧啧啧，沈主编，你就把牛往天上吹吧，你主编的薪水是不低，但她要买的东西，看你这辈子能赚回来几个。”
“陆十，你别碍事儿啊！”
眼看着沈方圆真不高兴了，金玉慈忙劝：“行了，说正经事儿呢，思白善行势必要关，但不是说别的拍卖行不能开，只是不能在我名下，更不能借盛家之名攫取不义之财了。之前我给大家提过，最好各自考虑一下未来的长远计划，走还是留，如何安全留下。”
“我不想走，外面的世界我已经看够了。”金容儿淡淡说道，“我没有大目标，只想守着喜欢的东西一辈子，畅快的做能让我开心的事，也算这辈子没白活。”
“我也是我也是！”沈方圆着急的举起手，“我也不走，报业集团刚刚冲出中国，还没冲出亚洲呢，我不想收手，这仗打或者停都得有舆论，西华美电台我才更新的波段，这两年正是一飞冲天的关键阶段。”
“陆十，你呢？”
“我……太苍……我怎么也得跟着你吧。”陆十矛盾极了，“没有你我万一诸事不顺怎么办？但是太苍不是我说收就能收的，雪菊更想和你在一起，可你要是去特别远的地方，书琴……怕是带着会惹你心烦吧？”
“陆十，你爷爷的话早都成真了，你的生活不必非把我算在内，不然我还怎么嫁人？”
尹寒夏也酸酸的说一句：“是呀，哥哥弟弟这么多都还麻烦，谁敢娶你？”
“盛南村啊……当我没说！”陆十的回答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咱们这些人蒋舒白又不是不认识，他才不怕，他敢得很！但是玉慈，你和盛南村之间，也谈好了吗？”
“早谈好了，盛南村人家连儿子都有了，我凑什么热闹？耽误我自己吗？最多两年善后，我们谁也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