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卖酒案34
我心里盘算，直接问人家酒从哪进的，一来有些不礼貌，二者，这家店和鸿宇代销很近，老板们弄不好都认识，直接问酒的事，容易让这老板警觉，我并不知道两家是否有勾连。
于是说道：你们这什么菜最快？
老板说道：夫妻肺片和口水鸡，都是凉菜，最快！
“那就来这俩菜！”
老板小跑去了后厨，花绝影小声问我道：你在春华饭店没吃饱？
我说道：董经理一副苦瓜脸，我哪有心思吃饭，这会有点饿，不过，主要是要俩菜好说话。
凉菜果然快，老板进了厨房不一会就端着出来了，放在桌上，问道：吃米饭？
我摇摇头道：不用，有酒吗？
老板说道：有有有，有我们四川特产——四特酒，还有淞海市当地的酒！
我问道：没有散酒卖吗？
老板冲我俩笑笑，说道：我们这里是正规饭店，那些散酒不敢卖的，怕喝出毛病来。
在当时，散酒确实给人一种不入流投机倒把的感觉，有钱喝带商标的，没钱和光瓶的，主要是改开之前连散酒也进不来。
董经理是被那帮小痞子胁迫，没办法才答应进散酒，春华饭店比这川菜馆档次还高，有的是好酒，卖散酒很有些说不过去。
别看这家川菜馆只有八张桌子，在那年月这已经算得上是大生意了，他自己说是正规饭店，一点毛病没有，当时能炸个油条包点包子下碗面条，就可以挂个饭店的招牌。
我说道：那我们不要酒了，给我俩来两瓶盐汽水！
以前炼钢厂周边的小店都有盐汽水卖，据说钢厂的工人喝了盐汽水有好处，化肥厂周边也有卖。
我给花绝影递了个眼色，结合董经理了解的情况，我推测，鸿宇代销里面的那帮人，大概率只在春华饭店强卖了那种酒，极有可能就是针对春华饭店的。
我递给花绝影一双筷子，既然要了菜，不能不吃，此前我还没吃过川菜，春华饭店南北大菜都有，唯独没有川菜师傅。
第一次吃，辣的我俩直吐舌头，但确实好吃，十分钟后我付完钱，和花绝影走出饭店。
我依旧没往鸿宇代销部方向走，而是走向了化肥厂门卫室，花绝影问我道：干什么去？不是去调查吗？
我说道：我记得，这片地盘是驴老四的，我想挂个电话问问他，鸿宇代销部什么背景？
驴老四是我和花绝影当日收编的十二个名震淞海市的大哥之一，本姓吕，因为脾气不好，跟头驴一样，于是都叫他驴老四，在化肥厂这一片镇得住，吃得开。
当时街头没有电话亭，但单位的传达室都有电话，来了人要给保卫科请示放不放行，另外必要的时候还要报警，因此都有。
只是这种电话只有本厂的人才能借用，不过我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来到传达室门前，里面只有一个人值班，我说道：同志，我想借个电话。
对方是保卫科的，三十来岁，正拿着一张大报纸遮着脸，也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在睡觉，旁边放着盛满热腾腾茶水的罐头瓶子。
听见我说话，他先把报纸慢慢放下，没正眼瞧我俩，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罐头瓶子，喝了一口茶，吐了几个茶叶沫子，趾高气昂说道：哪个车间的啊？眼生！
我答道：我是过路的有点急事，想借用下电话。
那人直接来了一句：出去，单位重地，闲人免进！
这时，我走过端起他的罐头瓶子，把十块钱压在了瓶子下面，说道：大哥，真有急事，你行个方便。
那人看见十块钱，慌忙站起来，陪着笑脸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谁能头顶着电话出来啊？哪家没点急事？我们化肥厂宗旨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就个电话吗？来来来，除了国际长途随便打，主要是国际长途咱这话机不通。
说着把电话机给我推了过来，我说道：大哥，我有些隐私事情要说，你能不能？……
那人抽出罐头瓶子底下的十块钱，痛快说道：没事，我出去抽支烟。
说完就出去了。
我掏出电话本来，给驴老四打了个电话，驴老四开着家舞厅，没事他就在舞厅里泡着，据说这人特别爱跳交谊舞，舞厅里有电话。
我打过去后，接电话的人正好是驴老四，他大大咧咧痞里痞气问道：谁？！
我报了姓名后，驴老四声音立即矮了八度，陪着小心说道：哎吆，是老帅！什么事您吩咐？
他们习惯把淞海市黑道老大叫老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问道：化肥厂南门这条街上有家鸿宇代销，你知道什么来路吗？
驴老四是个暴脾气，一听立即说道：老帅，那家店惹找你了？我这就带人过去把店砸了！
我平静说道：我又没说人家惹到我，我就是打听打听。
驴老四道：“打听老板是吧？那是个私人代销部，老板叫谢大郎，按理说，他不该惹到你，这人为什么叫谢大郎呢，是说这人个头不高，娶了个老婆很漂亮，为人老实懦弱，被人一把推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跟武大郎似的，因为姓谢，都叫他谢大郎。
他是个本分买卖人，不知道老帅为什么打听他？哦！我明白了，老帅你是看上他老婆了是吧？没事？直接抢人去宾馆就行，人手不够，我这就过去！”
我听他话说的粗鄙卑劣，花绝影又在场，说道：那没事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先忙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那电话听筒声音很大，花绝影听的明明白白，说道：驴老四还敢抢别人媳妇，看我不抽他筋！
我说道：别管他说啥了，看来这代销部好像也很无辜，到底是谁在卖酒呢？难不成真是郭铁口借机报复？
花绝影道：极有可能。走，去代销部看看。
我对室外抽烟的那人说了声谢谢，我俩出了传达室，走向了代销部。
一进门，有个孩子在打酱油，店里一男一女，那男的个头的确矮点，但比武大郎高多了，女的三十岁上下，果然十分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