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重开香堂会6
这次底下群贼更加激动了,上来十几个人,硬生生把我按在了椅子上,他们下了舞台。
我再次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思来想去,兄弟实在难以胜任,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次蝎子带了几十个人走上舞台,大家七手八脚的再次把我按在椅子上,按住我的肩头不让我站起来。
我又做了个希声的手势,说道:哎呀,承蒙弟兄们错爱,看来我不坐这个位置也不行了,那这样吧,这把椅子我就先厚着脸皮坐着,等哪天有兄弟肯为贼道操心出力,我就把位置让出来,这段时间里,还请众兄弟们多多帮衬啊!
我这一番套路,学的是古代帝王三推三让的礼数,本来我不想这么麻烦,这主意是花绝影出的。
花绝影的意思是,古人只是古,他们不傻,日光之下无新事,现今发生过的事情,在古代早就发生过,那些帝王比之现今的江湖人,任何事情上都不差,劝进和三推三让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肯定有其用处。
这种形式代表着一种民意基础,那意思不是我抢占总瓢把子这个位置,而是被黄袍加身,不得已而为之,坐上这个位置后,更显得名正言顺。
我觉得花绝影说的很有道理,就把这事儿交给沈梦飞去办了,沈梦飞找到蝎子和金虎,传达了我的意思。
于是他们有了劝进,我有了三推三让。
等我答应当总瓢把子后,蝎子等人下了舞台,我说道:“既然大家瞧得起我,把我按在这把椅子上,那么兄弟就不得不行改些章程了。
八两血这个人,十分刻毒,平时对众弟兄盘剥太重,每个月的月份钱,几乎是一个堂口的极限了,非拼了命去偷,不能完成任务,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这番话落地,底下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起来,我发现有个堂主非常激动,说的唾沫横飞,就站起来说道:来来来,你上台来说!
那堂主上得台来,说道:有一个月,我手下有几个佛手失风进了句子,无论如何交不起月份钱了,没办法,我偷偷去医院买了血,才交上月份钱,反正不卖血交不上钱,也是被八两血放血,卖完血,我连站都站不稳,大热天一头栽在马路上,想起来……
一个大男人竟痛哭失声,我安慰道:这位兄弟,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你先下去吧,谁还要讲,站在台上来说。
我想把月份钱免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我突然说出免月份钱,会引起这些人的怀疑,以为我憋着更大的坏,在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当,明明是为他们好,却容易招来嘴嘴舌舌的议论,因为大多数人心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
历史已经证明过了,剪掉头上的辫子容易,剪掉心中的辫子很难,月份钱也是这样,乍一免了,有人会跳出来反对!讲些贼道将不复存在,他们将失去保护之类的混账话。
必须先用舆论造势,让这群人知道他们的苦难就是月份钱造成的才行。
我发动群众的手段还是有一手的,不一会便上来了七八个,有堂主,有佛手,诉说以前痛苦经历。
经过一番煽动和酝酿,众贼们已经对月份钱恨的牙根痒痒了。气氛已经烘托了起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坐在高台的椅子上,做了个压言希声的手势,现场安静下来,我说道:“归根结底,就是八两血收了太多的钱,中饱私囊,导致你们这么多年来,痛苦不堪。
如今既然推举兄弟来做这个位置,兄弟怎么能放任不管呢?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以后各堂口每月的月份钱,只收八两血时期的二十分之一!”
我这话一落地,大厅里欢声雷动,由着他们想,没想到我上任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降月份钱,这就叫喜从天降。
本来我想全部减免掉的,又考虑到淞海市贼道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可能一点公共花费都没有,总有需要钱的地方,一下子全部减免掉,想再收取,可就属于朝令夕改了。
收二十分之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原来邵刚的堂口为例,邵刚每月给八两血交四千块钱,平均一天差不多要偷一百三十多块,加上自己人的花销,每天要偷至少一百五十块。
一百五十块钱分摊在七个人身上,每个人每天要偷二十多块钱,相当于当时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关键是天天如此,就受不了了。
邵刚的地盘是宾馆和饭店,每个佛手一天至少摸两个包,才能保证完成月份钱,再加上刮风下雨,以及其他不能外出的情况,每个月至少有五六天是不能行窃,亦或者有失风捅炸了的情况,每天每人得摸三四个包,才能勉强维持。
佛手们的偷技并不像暗三门神偷那样,逛进人群里,随随便便就能偷好多钱包,他们圈住一只羊,盯老半天,非常费劲,一天三四个包,很是不容易,赶上包里钱多还好说,钱包里一共块儿八毛的,能急死。
邵刚这算是小堂口,像金虎这样的,就是大堂口了,火轮车又是肥羊,所以每月交的月份钱高达上万,他每出去一趟,必须保证出两千元以上的货,每个佛手要偷三百多元。
在火车上出门在外的旅客,最少携带几十元现金,一趟车每个贼差不多要偷五个包左右。
任务也是蛮重的。
缩减二十分之一后,邵刚这种堂口每月只交贰佰元就够了,他们几个人随随便便出去转一天就够了,完全没有压力。
金虎每月也就交伍佰元,一趟火车绰绰有余,不需要为这钱大费周章。
可问题来了,我的终极目的,是减少淞海市丢东西的数量,把月份钱减至二十分之一,这些人还和以前那样偷法,自己花天酒地,任意挥霍,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所以还得约束他们偷窃的次数,于是又做手势示意大家别说话。
这次费了好半天劲儿,才安静下来,大家实在太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