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庆功宴2
在上菜之前,沈梦飞已经把尸体处理完了,她拉着厨房进货用的铁质小车进了大厅,小车上放着一个冷冻肉包装纸箱子,非常大,里面铺着一层塑料纸,塑料纸里有一些饭店后厨垃圾。
沈梦飞哗啦啦的拖着,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只有四个小轮子经过地毯所发出的哗啦声响。
估计大厅的众贼,一辈子都都忘不了那一幕。
沈梦飞先把饭店后厨垃圾都拿了出来,让蝎子新收的小弟搭了一把手,把占飞鹏的尸体装进了大纸箱子里,然后再把垃圾放了回去,用塑料盖了盖,这就算完成了,拉车车子往外就走。
蝎子走到舞台前小声对我说了声:我和她去处理一下。
我点了点头,蝎子便带着五六个人去了。
这时候北嗨蛟冲我使了个眼色,表示要跟蝎子一起去,可能怕他们年轻,出现纰漏。
我急忙从高台椅子上下来,去送北嗨蛟,并说道:鲛哥,你没有必要掺和贼道上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给鲛哥亮出道儿来,别因为处理尸体惹上麻烦,一切麻烦都是我们自己内部的。
北嗨蛟却说道:哪掺和了?我家里有事,最近在电影院西边新开了家饭店,门口两个垃圾桶都堆满了,臭气熏天,我就是去协调辆垃圾车。
北嗨蛟说话非常到位,即给我说明,他要帮忙处理尸体,又不给别人留下话柄,实在是个老江湖。
我点了点头道:鲛哥,咱兄弟两个就不搞客套了,今天人太多,改天我单独约你,清清静静的好好喝点。
北嗨蛟笑道:好,兄弟,我等着这顿酒呢,先走了!
说着,追蝎子和沈梦飞去了。
他们走后半个多小时,才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上菜后,我被各个堂主轮流敬酒,但我没喝酒,端着茶水杯,劝他们喝了不少,因为我晚上有事!
五点半的时候,沈梦飞回来了,说尸体被堂而皇之的运到了海里,然后她用了化骨药,把尸体化成浓水,流进了海里。
我点了点头,对她的处理做法表示满意。
此时里面的人正喝的酒酣耳热,我看了看表,五点五十了,估计老栾可能已经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该走了。
我领着沈梦飞出门,临走告诉众贼,使劲儿喝,待会让黄校长用贼道财务上的钱结账。
昨天和老栾约定好了,带几个功臣去赴宴,老栾六点来接我们。
我和沈梦飞走出门后,门口没见有人,我看了看手表五点五十五了,老栾不像是不守时的人。
我俩正在门口徘徊之际,忽然有个人拾阶而上,跑的气喘吁吁,我一看,竟然是陈副市长的司机小张。
和小张不算熟人,接触过几次,在广兰河他曾经送过廖小红,就在国泰宾馆,他曾见证了我和于波之间的升级的矛盾,知道我在淞海市有着他想象不到的能力。
他见到我,极为客气的说道:梁先生,陈市长让我过来接您,同时告诉您一声,市里有个紧急会议,他和栾局都不能亲自来接您了,不过会议不会开太长时间,请您先去饭店等着,他们到了当面给您致歉!
本来这饭局我就不想去,如果不是小张如此赔小心,我还真就不去了,有时候同样一件事,不同的说法,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我说道:道什么歉啊,工作忙很正常,咱们去哪?
小张说道:去内部招待所吧。
我一听还有内部招待所,这地方得去见识见识。
来到车前,小张先给我开了车门,又绕过车身给沈梦飞开了车门,态度极其谦卑。
车子开动起来后,我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张,上次在国泰吃饭的事情,你给别人讲过吗?
他是陈副市长司机,那时候这种工作关系是无话不谈的,我怕他给陈副市长说过我的事,小张紧张说道:没有,我出来参与社会上调停的事情,本身就不合适,怎好给别人讲呢。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
言外之意是在嘱咐他,你最好能管住自己的嘴。
小张郑重的点点头,表示不会说。
我问道:内部招待在什么地方?
小张答道:在淞海市东关。
“那岂不是离着办公地点比较远?”
小张道:是比较远,这内部招待原先是荣步蟾的故居,荣步蟾是淞海市唯一一个中状元的人,现在他的故居被改成了一个内部招待所。
我说道:内部招待的话,去吃饭的人岂不是全是你们市里工作人员?有些时候会不会不方便?
小张答道:普通职工没有去那地方的,说是内部招待,其实现在也承包了,不光市里来客人去,区里县里一些人,甚至社会上一些企业家,也能去吃饭,只要有招待所的招待票就能进。
“招待票?”
小张解释说:就是这个内部招待所发行的内部票儿,每月固定就是二百张票儿,市里给一百张,剩下的一百张招待所自己送人,有招待票就能进,没有招待票儿,任谁进不去,而且这票儿不能抵钱用,只是个进门凭证,要是这个月发的票没用,下个月就作废了!
沈梦飞笑道:这挺新鲜。
招待所此举和后来的高端私人会所差不多,等于是会员制的,只不过当时的会员制是针对单位的,只有那么几个单位的人能来吃饭,那些企业家也是通过这些单位搞到一两张票,去撑撑门面。
小张补充说道:据说这种招待票儿在社会上炒的很热,曾有人花一百块钱买过一张招待票儿,用来招待客人。怎么说呢?在里头吃饭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不在乎吃什么喝什么,一个随时能碰上某位大领导的地方,谁不愿意去,想去的人多,招待票少,就被炒的很贵了。
现在这种模式都不叫事儿,但在当年这是很新潮的做法,一百块钱在淞海市任何地方,都能极尽奢华的吃一顿,还有结余。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栋古建筑门前停住车,门口飞檐吊脚,黑漆木门,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前流云抱鼓,处处彰显着当年的奢华。
车子停稳后,我刚想下车,有个人提着公文包从车旁经过,我竟然认识,喃喃自语道:葛建民?他来干嘛?
只见葛建民走进招待所门口,向门口的保安交了一张招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