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鲛人海陆分疆碑28
这是姜守仁和鲛人王议定好的计策，煽动淞海县的百姓，把两人绑了交出来。
作为暗三门人，姜守仁不能让鲛人破相，不方便把鲛人的事说出来，只能说两人枉杀人命。
但冤杀鲛人的事儿，淞海县城的百姓也有耳闻，因为皂班的衙役们亲眼见鲛人撞死，也见过鲛人腿肚子上的鱼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守仁站在船上喊得一番话，在城墙上的百姓都听到了，他们议论纷纷，也都怀疑这场海水和县衙里打死的鲛人有关系，这些话在百姓之间秘密流传。
百姓对李孝翎恨之入骨，很想上前把县太爷和秀才绑在一处，扔到船上，可绑县太爷等于谋反，是夷九族的罪，代价太大了，谁也不敢上前绑县太爷。
不敢绑县太爷，就也不敢绑秀才，这和谋反沾边儿。
所以人们不为所动。
李孝翎正在城楼里，听见喊声，跑出来看，见是姜守仁！
手臂一挥，让衙役们放船捉拿姜守仁。
姜守仁笑道：来的正好。
他并没有躲避，之所以不躲，是因为来的时候已经和来救人的鲛人议定好了，把人救出来以后，给他起个浪头，让他知道鲛人们已经出了城，就开始对城内喊话。
鲛人们出城的时候，浪头给起了，姜守仁看见了城门口的浪头，这才喊得话。
可按照商定的计策，姜守仁喊话，鲛人在水中暗中帮助，第一要保证姜守仁的安全，第二，如果姜守仁把县太爷李孝翎褚凤鸣引出来，在城头箭垛子上观望，鲛人负责使水把李孝翎和褚凤鸣用浪头打下来，只要到了水里，就好办了。
可鲛人进城救人，原本以为能活下三个人来，却只活了一个，看着那五具尸体，救援的鲛人无比悲伤，其中有些人是他们的兄弟姐妹，悲怆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忘掉了计划，一路洒泪，将尸体从水底运了出去。
李孝翎一声令下，让衙役放船捉姜守仁，姜守仁以为有鲛人保护，实则没有，被衙役们捉了个正着，七手八脚拖上城去。
等鲛人想起这事来，返回来找姜守仁的时候，城墙外只剩下了一艘空荡荡的小船。
鲛人们为此十分愧疚，有个鲛人急的从水面上露出上半身来，对城头上喊话说：不放姜守仁，海水不退。
李孝翎害怕鲛人邪乎，不敢露面，派了个衙役到箭跺子前喊话说：先退水再放姜守仁，如有大水发来，先杀姜守仁靖海！
两下僵持住了，救援的鲛人没有办法，只得先回北海，见到鲛人王，商议对策。
鲛人王已经使水十一天，百姓在发水时能抢出的粮食，最多也就维持这么长时间，再围困下去，可就得有人饿死了。
其实鲛人有很多种办法让李孝翎和褚凤鸣走进水里，派个鲛人晚上去唱迷歌就可以，鲛人会唱迷歌，不论中原还是海外，都有鲛人海上唱歌的记录，行船一旦在海上听到歌声，必须堵上耳朵，听了这种歌声，人会不自觉的迷迷瞪瞪走进海里。
可鲛歌是不认人的，鲛歌一唱所有人都往水里走，会游泳的成人入水，还不打紧，城墙上还有很多妇孺儿童，合城的人一起掉进海水里，淹死个三百五百人，太正常了。
鲛人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想涉及这些百姓，可姜守仁不救也不行，两害相权，鲛人王最后决定，先相信李孝翎一次，退水三天，三天内把姜守仁送去北海小船上，届时不见人，发水连淞海城墙也都淹了！
派一个鲛人趁夜去传了话。
随后水连夜退去。
十一天的海水淹地，让淞汀半岛庄稼存粮悉数被淹，饥荒很大，水退后，满地都是海泥和螺壳。
水一退，李孝翎就让人准备快马，前往府衙，找他的上司郭崇道，对郭崇道报告说，北海有鲛人侵犯县志，卑职依法惩办，收入监中，没想到鲛人有妖术，发海水淹没淞汀两府十三县，求大人给卑职做主。
郭崇道自然不敢相信，可海水淹了两府十三县这个消息，早已传到了府衙，铁的事实面前，不信也得信。
他有个幕僚，十分厉害，拿着两千两银子一年的束脩，这时候站出来说道：不然，鲛人犯境，古就有之。三国孙坚就曾和鲛人有过一战。
这幕僚名叫汤万盛，是个暗三门里下厌胜术的高手，着实了得。
他向郭崇道请命：东翁，给我北山卫所三百海防兵，我拉一个乡间团练，定能剿灭鲛人，为东翁分忧。
郭崇道还迷糊着呢，他读的是圣贤书，从来没想过哪一天和这些邪乎东西打上交道，不过也从圣贤书上看过鲛人的记载，正半信半疑之际，就被两人撺掇着盖了印，发了调兵令。
第二天汤万盛就调来了民团，说是民团，其实就是就是汤万盛从暗三门里纠集的一群人，汤万盛虽然做着幕僚，可早年混了很长时间暗三门，认识人极多。
他做幕僚的原因是要认识些大佬倌，在他们身上下上厌胜，然后给其治病挣钱，也是解禳生意，而且下了厌胜后，只要不解厌胜，一病就是一辈子，必须定期让他看视。
此人也是异常歹毒，和李孝翎褚凤鸣是一路人。
第三天早晨，李孝翎和汤万盛就在北海海边集结好了人马，李孝翎带着北山卫所的三百兵丁，乘兵船从左翼往海中进发。
汤万盛乘的人乘一艘兵船从右翼进发，到了珠明岛一代，汤万盛手下有做河下生意的，用了手搅海术，把鲛人给惊了出来。
鲛人一见是李孝翎发兵，两下打了起来。
打的是昏天暗地，汤万盛一点便宜没沾到，被打的节节败退，三百卫所兵丁全然无用，这一战死了二百多，不过汤万盛集结的这一帮暗三门人，还是有些实力的，竟保着李孝翎从海中安全退了出来，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到县衙里，众人为晚上鲛人发水做准备，这边暗三门人也有会用使水术的，可以对抗一夜。
汤万盛一进衙门，却见梐枑上拴着姜守仁，他认识姜守仁，早年行走江湖见过，但此时只装作不认识，进衙门用战饭。
等吃完了饭，夜有些深了，他才悄悄走出衙门，来见姜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