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杀了他
话没说完,他一阵风似的跑了,没多久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发梢也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看起来似乎刚刚沐浴过。
血腥味终于减少许多,江璃狐疑的盯着他瞧,道出心底的疑惑:“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抿着唇,笑的一脸羞涩。
他不愿意说,江璃也懒得问,她转过身去不理他,独自翻着书架上的古籍。
身体陡然一轻,他再次打横把她抱起来,像上次一样往床边走。
“睡、觉。”
江璃郁闷死了,尽管她身心疲惫,可她不想对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妖物睡觉。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睡觉?”
他认真的点点头。
“……”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江璃算是体会到了,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反而侧身托腮,无可奈何的观察他。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真的是这里的城主?”
他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你不是?”
“他、死、了。”
“啊?谁死了?这里的城主?”
自从下午看到那些信件,江璃就明白了,这只日夜纠缠自己的妖物很可能不是鬼哭城的城主,是只冒牌货。不仅相貌冒牌,连身份也是冒牌的。
“不会是,不会是你杀了他吧?”
他坦诚的点头。
江璃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看不懂这只看似单纯的妖了。她以为他会瞒到底,谁知道他坦诚的理所当然,反倒自己这个心里装着秘密的成了心虚的那个人。
可是杀人灭口顶替身份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吗?
一瞬间,江璃有点同情这只妖,他化形的时间实在太短了,短到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如果她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么全城的人都不会放过他吧?
她沉思片刻,谨慎的问。
“你为什么杀了他?”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太难了,他垂下睫毛沉思良久,才结结巴巴的拼凑起一句不太完整的话:“没有、他、他求我、我、我满足、他的、的愿望……”
江璃听的头都大了,她试着理解他的意思。
“你是说,你没有想要杀他,是他主动来找你,要求你赐他解脱?这也是他的愿望?”
“温澜”神情愉悦的点头。
江璃皱了皱眉,想起下午的时候在箱子里翻到的信笺,那封要以死谢罪的书信恐怕就是出自原城主之手。所以原城主找到他,请求他杀死自己?
“他在哪里找到你的?又为什么会求你实现他的愿望?”
“温澜”抿了抿唇,吐出一个字:“洞。”
“什么?洞吗?”
不知为什么,江璃一下子就想起自己来时经过的那个黑洞。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假温澜,忽然对他的身份多了一丝探究。
“……有一句话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为什么你要变幻成我男朋友的样子而不化成你本来的模样?顶着别人的脸不觉得别扭吗?”
他像是被说中了痛处,郁闷的垂下眼帘,良久才闷闷的出声:“怕。”
“怕什么?”
“吓、吓到你。”
江璃托着脸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放心,什么样的妖我都见过,美的丑的还是恐怖的恶心的,早就不会害怕了。而且……”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你都不肯用真面目面对我,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真诚的?”
“温澜”眨眨眼睛,似乎在回味她话中的意思。
半晌,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
“那、那好吧,你不要、怕……”
尽管江璃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最多会是个青面獠牙龇牙咧嘴或是三只眼两张嘴也无所谓,直到她顺着修长的四肢紧实的腰腹向上看的时候,还在琢磨这身材不是挺好的吗?标准的宽肩窄腰,性感而健美。何必要伪装成温澜的模样?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直到落在他的脸上,这才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说呢?那不是脸,他根本没有脸。有的只是一张空洞洞的黑洞,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圈一圈,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游街队伍里看见的一个人,脸上就画了这样的黑洞。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以为受到了嫌弃,顿时变得自卑起来,慌忙转身藏起脸,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还、还是、吓到、你了……对、对不起。”
他起身就想走,袖子却被一只细白的小手轻轻扯住,女孩弯起圆圆的杏眼,冲他粲然一笑。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怕,而且你这个也没有多恐怕,比起那些车祸现场的鬼来说差得远了。”
他的身形一僵,愣愣的对着她。他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一圈一圈,永远都不会有光亮。
可是江璃还是从那团黑暗中看出了一丝错愕。
“真的,你不用背对我,我不怕。”
他浑身的骨骼肌肉都是僵的,不知该留下还是该走掉。
见他还在怀疑,江璃干脆掂起脚,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掰回来,迫使他黑洞洞的脸面对着自己。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
“没有名字吗?”江璃咂舌,眨了一下眼睛。“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他毫不迟疑的点头。
“唔,你的脸黑洞洞的,像墨汁一样,就叫阿墨怎么样?”
他点头如捣蒜,看得出来很满意这个名字。
“恭喜你终于有名字了,阿墨。”
江璃也开心拍了拍他的手臂,陈胜追击。
“阿墨,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不对?”
阿墨歪着头,认真的纠正江璃的用词:“是、夫、妻。”
江璃的嘴角微微抽搐,拉着他坐回床上,语重心长的劝解:“阿墨,这个世上不是看到一个女孩子,就可以绑走她娶她为妻的,婚姻是自由的,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之上,我们才刚认识几天,甚至对彼此都不熟悉,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结婚呢?”
阿墨空洞的脸对着她,低声说道:“恋、爱。”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