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好坏的定义
“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当时……”
或许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裴景瑜忽然缄默下来。
“当时我杀了人。”
江璃淡笑着看他他，大方的补充道。
“洗脱不了罪名。”
裴景瑜急忙打断她：“不是你杀了人，是被人诬陷你杀了人。”
他的话绕到嘴边，恍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那件事是蛇妖做的？”
“嗯。”江璃点点头，“还有只鼠妖，蛇鼠一窝。”
“那会不会，最近的案子……”
“想什么呢？”江璃歪着头弯起嘲弄的唇角，“找我麻烦的那只蛇妖怎么会做出替天行道这种事，而且他也死了，被烧死在望月镇。”
裴景瑜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他把周遥的报告拿给江璃：“你再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江璃拿着报告看了一会，没有什么新发现，目光转向窗外疾驰的景物，心也一点一点下沉。
蛇，怎么会是蛇呢？拥有多张不同面孔的蛇妖，只能说明她的道行极深或者……她想不出那个或者。可是看她作案的手法，如果道行高的妖物肯定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更不会刻意去模仿人类。
她拿出ipad调出那张画像，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是巧合吧？一定是吧？
她阖上眼睛，第一次不愿承认自己的猜测，她也没把这件事告诉裴景瑜，也许是自己的私心，也许是还抱有期望，也许……她也说不上来。
“怎么了？一直盯着那画像看？是有什么线索吗？”
裴景瑜侧眸扫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目视前方。
“没，就是看看。”
她收起ipad塞回背包。
“昨天你说这幅画像看着熟悉，所以后来想起在哪里见过了吗？”
“……没有。”
“没关系，兴许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裴景瑜。”
“嗯？”
“你觉得月是好人还是坏人？”
裴景瑜一怔，很快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那天她提起的漫画他特意上网搜了一下，也抽出时间看了几章，主角的确很吸引人，也有很有人格魅力，可是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抿了抿唇：“我觉得这样定义未免太笼统，也不够负责。”
江璃掀起眼睫疑惑的看他。
“比如一个人他平时很热心肠，喜欢帮助人，看到流浪猫狗都会给东西吃，可是他有一天和人发生口角，并且失手打死了这个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再比如一个学生他逃课打架抽烟和校外不三不四的人整天混在一起，可是他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小女孩丢失了性命，他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
“月循规蹈矩，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可是他按照自己的标准审判了那些罪犯，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璃陷入沉思，好人和坏人或许无法定义一个人的好坏，这个概念本来就是模糊的。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他或许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他却不是一个好领导，他对员工苛刻，对下属刁难；她又或许是个善良的人帮助过许许多多的人，可是对待自己的孩子非打即骂要求严格……
她明白裴景瑜的意思，也知道道德或许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却不是法律的准则。
“所以，你还想听我的回答吗？”
江璃摇了摇头：“我明白了。”
“就像杀人偿命，犯罪必然回受到惩罚一样的道理，你可以在审判庭上陈诉你的道理要求法律酌情审判，却不能藐视法律，逍遥法外。”
裴景瑜说着看了江璃一眼。
“捉妖师不是也在维持人类世界和妖类的平衡？如果有妖类伤及人类，必然要受到惩罚，不是吗？”
江璃垂着眼皮没说话。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给温澜。
【什么样的蛇妖会有多张面孔？幻术是每个妖都会的法术吗？】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背包上的兔子挂件，忍不住弯唇。
【吼吼的幻术，其他妖类也可以做到吗？】
她以为会像平时一样等不到温澜的回复，没想到几分钟后微信竟然有了回复。
【璃宝的老公：宝宝，我回来了！】
【璃宝的老公：刚出鹤山站就看到你的消息了，你在警局吗？我去接你下班！】
【璃宝的老公：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裴景瑜也好奇的侧目。
“温澜？”
江璃抱歉的笑了一下，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嗯，是。”
“出差回来了？”
“是的。”
“你们两个挺奇怪的，他去的是原始森林吗？平时都不见和你联系，只有回来才肯联系。”他顿了顿，困惑的猜测：“他的工作是带有保密性质的？”
江璃哭笑不得，又不知道怎么回答裴景瑜，就含糊的嗯了一声。
裴景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边迟迟等不到江璃的回复，温澜干脆把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璃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那张日思夜想的绝美容颜出现在屏幕前，带着满眼的期冀和焦灼，他的声音依旧清悦动听。“我好想你。”
江璃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
裴景瑜投过来目光复杂的一瞥，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江璃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的找耳机。好不容易连上蓝牙，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回来了。”
女孩秀美的脸上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局促和不安，温澜不由得拧起眉毛。
“宝宝，你在哪里？”
“在车上。”
“没上班？”
“嗯，出差，去了一趟吴川镇。”
这样冷淡的反应更是让温澜心里警铃大作。
“开车的是谁？”
“……呃，裴景瑜。”
“……”
温澜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他抿着唇沉声问：“就你们两个人？”
“呃，是，那天案件比较急，就连夜赶过来的，见完证人又立刻回来了。”
温澜没有说话，目光黑沉沉的，里面似乎还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