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什么时候这么慈善
顾晓初在病房待了很久。
直到护士走进来，发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试图和顾晓初沟通， 然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护士担心她出问题，连忙通知了医生，以及顾晓初留下来的家属号码。
一直是白墨负责的她，所以白墨很快到了病房。
没过多久，祁檬也赶了过来。
看到顾晓初红肿的一看就是哭过的眼睛，和木木的神情。
她连忙跑进去：“晓初，你怎么了？”
话说完，下意识怒视着旁边的白墨，一副护犊子的表情。
白墨被她瞪了个莫名其妙。
看着顾晓初那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只道：“跟我没关系，上午秦徵叶来过了。”
祁檬表情顿了顿，低头看下去。
顾晓初半靠在床上。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她把头转向了里面，面对着墙壁。
一看，就是完全不准备开口的意思。
祁檬有些担忧。
如果是夜正擎来了一趟，她可以理解。
可过来的是秦徵叶，顾晓初反应这么大，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担心，又不敢问。
只能小心示意白墨：“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白墨摊了摊手。
若是一般病人还好一点。
但她是个孕妇，镇静药物都不能吃。
何况他看得出来，这是心病，得解开心结。
但他们连问题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他想了想，把祁檬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祁檬对他没什么好态度。
白墨看她不耐烦的脸，还有气鼓鼓的眼神，就没有对他笑过几次。
他忽地伸手，在她脸颊上狠狠掐了一下。
痛意袭来，祁檬猝不及防差点一蹦三尺高。
更多的是愕然，捂着脸颊震惊的望着他。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有病？？！
白墨也没意料到自己的行为。
但掐了就掐了，也收不回去。
他兀自淡定道：“她自己怀着身孕，肯定有分寸不会伤了身体。与其你在里面待着，不如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消化消化情绪。”
“有话就好好说，你掐我干什么！”
祁檬已经回过了神来。
白墨直接回望她，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祁檬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回手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
是许言，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收了手问：“你怎么来了？”
白墨回头，也看到了许言。
他脸色沉了沉，还是一脸平静，但总感觉比刚刚冷淡了几分。
许言伸手扶了下银边细框眼镜。
眼镜后的瞳孔盈着和煦的笑容，他挽着唇走过来：“祁小姐好，白先生好。”
说着，才回答祁檬的问题，抬了下手中的保温盒：“四爷让我来给顾小姐送一些营养餐。”
“夜正擎？”祁檬表示不理解。
这么久人都不出现，送些营养餐来能管什么用。
尤其是现在顾晓初情绪不对劲的情况下。
她瞥了眼白墨，先拉着许言走到了一边。
走廊的角落里，她小声问：“你跟我说清楚，夜正擎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许言一脸无辜：“四爷就是想让顾小姐能吃的好一点，没有其他想法。”
“你别跟我装傻！”祁檬不吃他这套，直接上手拧了下他的胳膊。
趁许言龇牙咧嘴的功夫，她哼了一声：“他不来看晓初，现在送些东西来膈应人干什么？拿走拿走，以后都别送过来了。”
许言抖着胳膊，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疼劲过后又讨饶的看着她：“祁小姐，四爷不讨人喜欢，但饭菜是无辜的啊。要不你把营养餐送进去，就说你自己买的，别提四爷的名字，你说可以么？”
祁檬被这一出整懵了。
“这也可以？”
送餐过来还不计功劳，这不就是白用功么。
夜正擎什么时候这么慈善了。
许言很认真的点头：“可以。”
“不止是今天，后面我每天都会来送餐，如果我没时间，也会喊人来。祁小姐可以统一口径，说是你订的。”
如果能做到，对晓初来说的确好很多。
祁檬眯着眼睛，确定他没说假话后，不要白不要。
“那好吧，营养餐我拿了。你走吧。”
她从他手里接过饭盒，回到病房。
白墨早走了。
祁檬脚步顿了顿。
也没说什么，冲许言摆摆手，开门进去了。
许言在门外，没有第一时间走。
转个身去了医生办公室，敲了敲门。
“白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打了声招呼，他温和笑笑，这才离开。
办公桌后，白墨扫了眼他的背影。
想到刚才祁檬和他胖若无人打闹的样子。
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是熟稔的。
他扯了下领带，莫名有些憋燥，扔了手中的钢笔。
与此同时，病房里。
祁檬把营养餐送到。
和白墨说得一样，顾晓初没有为难自己的身体。
她起来收拾了下，吃了进去。
但她的精神也实在不好。
吃完之后自己收拾干净，就抱了抱祁檬：“我没事，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祁檬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
但是她不想说，也就不勉强。
点了点头：“有事我随叫随到，别硬撑着。”
“嗯。”
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顾晓初怔怔看着天花板。
上午秦徵叶的话，好似是一场梦。
梦里有一双残忍的手，将她的心撕裂成了两半，如同破了洞的口子，冷风呼呼的往里灌。
这一次她没法再自欺欺人。
对夜正擎来说，她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完。
她可以去补救，去挽回，萧炎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抉择，比之前更痛苦，更折磨。
顾晓初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压力折磨着她，一直到黑夜的尽头，她闭不了眼睛，一闭眼全是那些画面。
顾晓初一夜没睡。
之后的两天，她都是那么浑浑噩噩的过去。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顾晓初用餐之前，去了趟洗手间。
洗漱完，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青黑挡也挡不住。
无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