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为什么要跳楼
夜正擎低吼的一声，令人惊讶的是，尾音竟然有些颤。
白墨挤兑的话说不出来了。
偏头看了他一眼。
哪怕是个侧脸，都能感觉到他眼底的冰冷，还有几分不愿意表露的脆弱。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
从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他的心里也只剩下这两个字。
造孽！
……
顾晓初和夜靖宇一路冲到楼下，上车赶往泽亭路。
一路上气氛格外压抑沉寂，没有人有心情说话。
顾晓初握着手，能看到夜靖宇口袋里那张属于她的亲子鉴定。
早就迫不及待的想了。
但在这一刻，竟然还能冷静下来。
终于，车子在急刹声中停下！
他们一路往上跑。
顾晓初很熟悉，在前面指引着方向。
眼看离顾家别墅越来越近。
顾晓初跑到尽头，却愣住了。
门上的封条不知道为什么没了，院门也是打开的。
“人不在？还是在里面？”
夜靖宇的心早就已经揪了起来。
顾晓初咽了下口水，觉得奇怪的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直接咬牙往里冲。
夜靖宇紧随其后。
当在楼顶，看到夜玫的身影时。
两个人一下都顿住了，面色惨白。
夜靖宇蓦地止住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道：“小玫，夜玫，你别动，别想不开！”
不远处，夜玫就站在天台的边缘处，整个人风中几乎是摇摇欲坠！
顾晓初紧紧捂住胸口。
如果再来一遍之前的结局，她宁愿从来没再遇到她！
眼泪一下子被激了出来，她嗓音崩溃又歇斯底里的喊道：“妈！”
她的声音被风卷去，划破天际。
夜玫本来神情恍惚的走到天台边。
听到这一声，忽然就顿了顿，偏头看过来。
顾晓初连忙再接再厉道：“妈，我求求你，你听我的，走过来好不好？”
一声声呼唤，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喊过。
但此刻说出来，毫无违和感，仿佛已经叫了千万遍。
夜靖宇也嘶哑着声音道：“你不是想见晓初么？我把她给你带来了！你下来好不好，那里危险……”
夜玫怔怔的站在那里，嘴里重复在唤着：“晓初……”
“对，是我，是我！”
顾晓初不着痕迹的朝她走了两步。
夜玫明显是精神不正常的状态，眼睛一下子红了，浑身哆嗦着道：“晓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双手抱着脑袋，仿佛被千万只虫蚁在啃噬，痛苦的晃了晃。
这一晃，她的身体抖了下。
随后，本就在边缘处的脚一下子落了空。
“妈！！”
顾晓初声嘶力竭的嗓音，猛地扑了过去！
一个平扑，她的双手抓到了夜玫的手。
随后，她的身体因为支撑不住重量，直直的往下坠。
从头，再到身子和腿。
就在以后要跟她一起掉下去的时候。
腿猛地被人抱住了。
她恍神回眸。
夜靖宇脸色憋的通红，手腕死死的缠绕着她的腿。
“坚持住了！”
他的脚撑住栏杆，一点一点的把他们往上面拽。
顾晓初拉着夜玫，他拉着顾晓初。
就这样，在他力气彻底耗费之前，猛地一个收手。
利用惯性一把将顾晓初和夜玫甩了上来！
几个人都摔到地上。
“小玫。”夜靖宇还没恢复力气，就迫不及待的朝夜玫爬去。
将人搂在怀里，一直颤抖的身子终于停歇了几分。
这一刻非常深刻的明白，失而复得是一个多幸福的词汇。
夜玫被他抱着。
刚刚差点掉下去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似乎又闪过了什么片段。
这是这几天经常发生的事情，惹得她不得安宁。
每次都是努力去回想，大脑却像针扎一样痛，好似是惩罚她。
“晓初……”她颤颤唤了一声，小心翼翼。
顾晓初就坐在不足两米的位置。
混乱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一些，她望过去，眼眶一下子湿了。
“你为什么要跳楼？”
说完第一句，顾晓初明显更加激动，声音高了起来：“又想让我们重新体验一次是么！？”
“我、我没有。”夜玫弱弱的反驳，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她没有想跳楼，只是不小心，她太想恢复记忆了，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天台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快掉下去了。
夜靖宇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拍了拍她的肩，无声的看了顾晓初一眼。
顾晓初重重喘着气。
她太害怕了。
没法不害怕。
失而复得的母亲，差点再一次又失去她。
是的，母亲。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夜玫就是她的母亲萧以玫！
萧以玫眼泪落下来。
哪怕她还什么都想不起来，然而光是看着顾晓初，就已经有想落泪的冲动。
想过去抱抱她，问她刚才害不害怕。
想跟她说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忘了这一切。
害得这些年，她和萧炎吃了那么多的苦。
萧以玫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顾晓初本来还在生她的气，看到这一幕，看她哭得这样汹涌，心中顿时一扼，只剩下无奈。
和夜靖宇对视一眼，他们准备先把萧以玫带回医院。
“没事了，没事了啊。”夜靖宇拍拍她的肩膀，嘴里安慰了两句，随后半起身，将人一把横抱了起来。
顾晓初紧随其后的跟着下楼。
将夜玫放置在了后座，让她平躺下来缓解情绪，顾晓初坐在了副驾驶。
一路上，她无法控制的一直偷偷回眸。
担心她摔下来，担心她又犯糊涂，更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没见，哪怕是亲母女，竟也有了距离感。
夜玫一直紧闭着眼睛。
她的身体本就极致虚弱，又折腾了这么久。
几乎是半睡半昏那种。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夜靖宇一刻不停的抱着人进去。
顾晓初正想跟上。
身侧的手突然被拉住。
她侧头看去，对上的是傅卿卿好整以暇的一双眼睛：“顾小姐。”
看到她，顾晓初脸上一下子冰寒到底，直接甩开：“别碰我！”
这里没有外人，她面对傅卿卿，就像是对着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