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只是生病了
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年纪了,还能造这样的孽,把弟弟的姻缘给搅和了。
但他之前虽然觉得这事不好办,也从来没想到逼着夜正擎给他让步的意思。
没想到还没想出个处理结果,他和顾晓初就先做选择了。
夜靖宇叹了口气。
白墨把人拉过了,“我去吧,你还是别去了。”
夜靖宇被拉得脚步一顿,白墨道,“你觉得他现在想看到你?”
不得不说,他说得很有道理。
夜靖宇呐呐,气势上就输了三分,“那行吧,有什么进展跟我说。”
白墨摆手走了,夜靖宇依旧站在外面,没有进去打扰的意思。
房间里,顾晓初先是在门口站了会儿,随后才放轻步子,走到床边。
床上,夜玫还睡着。
她身子被绵软的被絮包裹着,眉眼安静温婉。
床头柜上是加湿器散着袅袅的水雾,空气中有迷迭香淡淡的香气。
从很多细节可以看出来,夜靖宇把她照顾的很好。
比如她与幼年时记忆里并无太大出入的长相,比如她娴静温雅的气质。
这一切都说明,这些年她没受什么苦。
顾晓初感到舒心。
哪怕她和萧炎这些年过的并不容易,但只要知道她在另外一个地方过的舒服,心里也满足了。
她在床边坐下后,没几分钟的时间,夜玫醒了。
缓缓睁了眼,她视线朦胧。
直到看到床边的顾晓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顾晓初将人扶起来,将柜子上准备好的水拿给她。
夜玫的表情从震惊到欣喜,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直到将水捧在手里,她才像清醒了,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晓、晓初,你怎么在这里?”
顾晓初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没有挣开,对她笑了笑,“放心,我不走。因为有些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我很好的。”夜玫听到她不走,肉眼可见的开心了几分。
她掀开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昨天是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让你担心。”
两人的身份,好像对调了过来,顾晓初成了家长,而夜玫成了犯错之后,小心求原谅的小孩。
顾晓初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不怪你,你不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是生病了。”
夜玫眨了下眼睛,低下头去。
她是有病, 已经有病了很多年。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有夜靖宇,她就是个行尸走肉。
现在又有了晓初,老天爷对她不薄,在这样的年纪还能找回这么珍贵的东西。
夜玫抿了抿唇,眼里逐渐泛出盈盈的泪光。
顾晓初看出她情绪的起伏,温软道,“你先起床,我们吃点东西。然后我陪你去心理诊所,好不好?”
“你陪我去?”这是夜玫没想到的,更加兴奋了。
顾晓初点头,“在那之前,或许你想见一见萧炎么?”
“我、我真的可以?”
夜玫的脸上有期待,有忐忑。
顾晓初应了一声,“当然,你先收拾,我等你。”
“好,好。”
夜玫很快起了身。
她长相是那种很古典的美,优雅温婉,就像古时的大家闺秀。
简单洗漱一下,她收拾好,脸上透着娴静的笑意,看着便叫人心中舒坦。
顾晓初和她一起过去,外面还站着夜靖宇。
看到他,夜玫愣了愣。
下一秒,更加抓紧了顾晓初的手,“我……”
“去玩是吧?”夜靖宇直接开了口,脸上笑意淡然随和,“一直在医院待着很闷,让晓初陪你出去逛逛也好,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夜玫没想到,他不但不反对,还主动让晓初和她一起。
望着他,只觉得心口酸楚,“谢谢你,靖宇。”
“你和我之间,需要说这个?”夜靖宇俯身抱了抱她,又看向了顾晓初,“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顾晓初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夜玫离开。
夜靖宇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他想到了什么,眉目一点点冷下来。
顾晓初曾经对他说过,她记忆里夜玫遭遇的一切。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父亲曾家暴过夜玫,也就是顾大川。
夜靖宇随和的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狠戾。
他很快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让他送他去某个地方。
顾晓初不知道夜靖宇要去找顾大川麻烦。
她现在只担心待会夜玫和萧炎见面会不会失控。
到了肾内科外,护士刚好出来。
看到她,护士走过来一些,“顾小姐你来啦?今天萧炎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希望你可以帮助他排解排解。”
顾晓初问,“他已经醒了么?”
“嗯,很早就醒了。”
恐怕就像祁檬说的,他因为担心这一晚都没睡好。
顾晓初心里无声的叹息,谢过护士后,和夜玫一起过去。
推门之前,她看了眼夜玫。
本来想问她准备好没有,结果看到她的眼色发直,似乎已经望眼欲穿,又带着些近乡情怯的忐忑。
一些话已经不用多说,顾晓初推开了门。
萧炎听到动静,侧过身低缓道,“小恬姐姐,我真的没有不舒服,你不用担心。”
小恬就是那个护士的名字,因为一直负责萧炎,所以早就相熟。
萧炎故意是以为她是担心,去而复返了。
顾晓初对着他床上的背影喊了声,“萧炎,你回过头来。”
“姐!?”萧炎眼睛一下子亮了,转过身。
下一秒,他看到顾晓初身边的那个人。
心里突突的跳了跳,很奇怪的反应。
看那张脸,他真的不熟悉,脸上表情顿了顿问道,“姐,这位是?”
“我……”夜玫的眼泪已经落下来。
她看到病房里的各种仪器,看到萧炎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苍白和虚弱,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明显不太自然的右手,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痕迹。
伤在那个位置,曾经做过什么可想而知。
夜玫泣不成声,哽咽道,“我、我是妈妈啊。”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也模糊了萧炎的眼睛。
他先是怔了怔,随后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