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唐故事
但实则,不一定是每一家的姐妹都亲,就算是双胞胎,关系也不见得真的很好。
董秋水瞧不起陈婉,因为陈婉自幼坡脚,所以家里人把更多的疼爱给了陈婉,所以即便两个人相貌一样,得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董秋水也依旧嫉妒陈婉,嫉妒到每次都喜欢抢她的东西。
陈婉的性子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类型,只不过是因为董秋水是她的亲生姐姐,她才不去计较罢了。
陈婉虽然很好,家世也和苏怜匹配,但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思想还保留着一丝传统,苏家又是大户人家,是不能接受陈婉这样的女孩子外形上有雅的女孩子的。
这一点,从第一次陈婉告诉我们故事的时候就说了谎,并且把境况完全颠倒了过来。真实情况苏家是不喜欢陈婉的,就算是门当户对,苏家人也不允许。
后来董秋水从国外回来了。
听说陈婉和苏家的少爷在一起了。
董秋水不甘心,不相信苏家的小少爷会看上那样的瘸子。
所以继续将表面姐妹情深的戏码逢场作戏到底,以思念妹妹为由,住进了苏家。她的出现,才是一切祸端的开始。
董秋水开始明里暗里的勾引苏怜,不光是陈婉看出了她的意思,连苏家人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而苏家人的态度,使陈婉开始寒心。
苏家人觉得,反正双胞胎姐妹,长得都一样,而董秋水国外留学回来的,无论从形象上和条件上,都要比陈婉好。
苏家人这么和苏怜说过,还恰好被陈婉听见了:“两个人长得一样,你为什么偏要喜欢那个瘸腿的,我们苏家是绝对不会允许先天残疾的人当少夫人,传出去都要给人笑话,我觉得董秋水就不错,你要不……”
苏怜从小在世家长大,在外面可以很跳脱,但是在家里迫于那些长辈的压力,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婉当时就在门外,指甲快要将手心抠出血。
但是苏怜是真的很喜欢陈婉,他迫于家族的压力,还是想要娶陈婉,于是就和苏家人谈了许久的条件。
最后妥协,董清水嫁给苏怜,有名无实。
陈婉可以跟着苏怜,有实无名。
这听着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起码在我的眼里,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而且我也并不能理解那个时代人的想法:“你父母会同意吗?”
“自然是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那个年代不像之前这么保守,也没有现在这么开放,陈家占据码头一方,不似大户人家这么讲究,更何况陈家很疼爱这两个女儿。
加上陈婉不愿意多言,她因为自小受到的喜爱更多,所以也觉得对董秋水有亏欠,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但其实,所有人都觉得陈婉愿意,陈婉并不愿意。
可是苏怜求她,哭着求说不想要分开,但是家族的压力实在是他,他自小在家族羽翼下,离了家族,他很难存活。
陈婉心疼为难的苏怜才同意的。
可这世间哪个女子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在高朋满座间假装相爱,对外称董秋水才是苏怜的未婚妻。
而陈婉,就此泯于众人间,无人再记起。
再加上董清水天天在陈婉面前炫耀,陈婉心理开始起了变化,由最初的生气,化为难堪,最后愤恨。到最后连陈婉都不能确认,苏怜究竟有没有在逢场作戏的时候动过心。
或许苏怜自己都不知道。
我问道:“所以你杀了董清水。”
陈婉平静的望着我:“是虐杀。”
在一次逢场作戏,苏怜被朋友起哄亲了董秋水,陈婉就彻底绷不住了,她下药迷晕了董秋水,再叫自己亲近的下人在苏宅后面树林里做了一个小木屋,离得远远的。
陈婉将董秋水拷在屋子里,先是虐待了几天,最后直接采取虐杀的方式,将她一刀一刀钉在了墙上,最后连同木屋都埋在了树林里面。
我不禁想起了外公告诉过我,那个时候他和师弟守夜,但是那个师弟好像受了蛊惑,自己往树林里面走去,现在想来董秋水如此惨死,能不怨念深重。
“不对。”我出声打断道:“如果是你弄死了董秋水,那你为什么又要在新婚之日自杀?又为什么要在日记本上写下他们害我这几个字?”
她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回忆起来。
如果灵只能记得自己执念最深的东西,那么陈婉过去这么久了,自然很多细节的东西也就不记得这么清楚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宗灵开口说道:“你没有说谎。”
“没有说谎。”陈婉迎上宗灵的目光,似乎是有些忌惮:“没必要,我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我摸着下巴,将从前和今天听到的串联了起来,我相信陈婉确实现在没有说谎的必要,那为什么在她的日记本里为写下那句话,难道是苏怜对她 做了什么?
但是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忘记苏怜对她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最后几个苏家人,我要带走。”陈婉说。
我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清明了起来。
“你曾经是不是以为苏怜爱上了董秋水,所以觉得你的存在是累赘?”
陈婉听到我的话,愣了足足半分钟。
半晌才说:“是,我想起来了。”
董秋水不喜欢陈婉,又爱苏怜,不过是想要把苏怜抢走罢了。
时间久了,陈婉自然而然的就觉得苏怜喜欢上董秋水,并且想要除掉自己,于是就先下手为强,杀掉了董秋水。
宗先生忽然问:“那苏怜后来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在大婚之日自杀了?”
陈婉又想了好一会儿,慢声道:“他大概知道是我杀了董秋水,说对我挺失望的,说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天真烂漫,不复存在。
或许苏怜是真的没有爱过董秋水,但是他不知道这句话,让陈婉心里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