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羽

一年前，吴老板给优优介绍了一个工作，是给一个电影做分镜图，这个领域是优优很想尝试的，因为不仅能干活，还能学习一些电影行业的知识，对于只会画画的她来说，算是跨界。这个电影是中美合拍的魔幻大片，全程3D拍摄，整个剧组人很多，优优因为会英语又会讲中文，所以被资方选中，来做这个电影的分镜师。开始的时候，工作是顺利的，导演是美籍华裔，优优不仅能把导演交待的事情做好，还能给出一点自己的想法，所以和导演相处很愉快。那是优优第一次接触电影，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她发现，虽说做的是魔幻电影，可剧组上上下下都是白芭，有的人几乎是完全不相信眼睛所见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灵体，以至于她听到导演和编剧在聊剧本时，总是要强忍住笑，原来大家都是没有魔幻逻辑的人。优优有跟导演提出过故事里的漏洞，她也很为难，她没法直接跟导演说她是一个梦里一直有奇像，曾经还有过开天眼经历的人，更不敢说自己会气功，跟白芭朋友聊天，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优优也会有所保留，因为她不想被别人当作怪物或神经病而驱逐。她只是稍稍的建议，换来导演的好评，就得到了一个人的排挤，这个人是天羽，是这个电影的编剧。

刚见到天羽的时候，优优就感觉不舒服，天羽身材很高，足有190，体格健硕，但是他阴气巨重。可能因为参与的是个魔幻电影的制作，在那段时间里，优优的灵感又好了，她的天眼时而处于开启的状态。自从导演采纳了优优的看法之后，天羽开始处处和优优作对，比如开会人都散了，天羽要优优留下来画三个版本不同的分镜图，不求质量只求数量，直到把人熬到筋疲力尽。天羽认为优优哗众取宠，宣扬怪力乱神。导演曾经在开会时表扬过优优，他以为优优是读过很多魔幻小说，或是看过魔幻片，脑洞很大，希望优优多跟天羽聊聊，激荡出好的想法。这虽然不是优优的本职工作，但是她欣然同意，觉得聊故事也很有趣，结果，天羽心中大怒，生怕优优抢了他的位置，开始处处刁难优优。

天羽带着一种别样的负能量，比如每当导演采纳了一些优优的意见时，天羽就会私底下找优优的麻烦。天羽寻根问底问优优如何来到这个项目，是不是认识导演，恨不得问出祖宗十八代，不编一个潜 规则的理由就不舒坦。优优对于这样的无赖，一直冷漠的对待，她看到天羽默默地整治剧组里其他得导演赏识的人，这些主创人员因为受不了天羽的冷嘲热讽和各种刁难，最终跟他大吵，有一个人还跟天羽动了手。剧组是个小社会，任何事情一出，就说明两个人都有问题，结果，那些跟天羽有过争执的人都被开除了，天羽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现在就是想除掉优优。有一天，优优不经意听到天羽打电话，说要一个分镜师做准备，他会让优优难堪，然后主动请辞，之后请新分镜师入剧组，他会帮新分镜师争取一个比较好的酬劳，但是要给天羽本人留回扣。

优优真的很讨厌这样的生活，跟卓雅平时说的奇怪网宫斗很接近，优优觉得自己分分钟都有可能跳脚，天羽是优优长这么大第一次想去打的人，对，就是狠狠揍他一顿，挠他，踹他，总之，她就是这么讨厌他。为了达到自己驱逐优优的目的，天羽不断激化着优优的愤怒，比如他会突然跟大家讲故事，表面看像是讨论剧本，其实在调戏优优，他会说，优优，你要设想这个情景是这样的，比如说你和咱们电影的导演jeff，他见到你突然非礼了你，你会有什么想法，你会不会想杀了他；再比如，jeff是你的老师，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把你卖到了技院；优优，我以前的女朋友个子就像你这么高，个高的女生腿长，特别带劲；优优，你为什么不去做维密的超模，你的胸大不大，来，站起来，让我看看。

天羽每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优优都攥紧了拳头，她其实最想干的事就是站起来，抡起椅子，直接砸向天羽，然后把从小到大会的粗口全都骂出来。优优是属蛇的天蝎座，爱和恨都太炽烈，可是这些她都只是幻想一下，为了不丢吴老板的人，她忍。某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如果被排挤走，那么就输了，不走，而且要战到底！

有一天，优优还击了，她白天跟吴老板通过电话，她真有点受不了啦，天羽居然半夜给他打电话，像演讲一样讲工作给她听，还读李安自传，这点燃了优优的愤怒，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吴老板劝了优优，他觉得优优有天分，可是融入生活，多接触社会，见识不同的人也会很好地帮助优优创作漫画。听了吴老板的话，优优强忍住不满，到了约定时间，准时在会议室整理着画好的分镜，等导演到来。天羽让优优早来一个小时，正准备整蛊她，优优突然抬头看着天羽，那眼神让天羽也惊到了一下，现在优优知道了自己的元神是青蛇，那么，当天优优的眼神应该很像是蛇的眼神，而且是愤怒的蛇，要知道，蛇是很有嗔恨心和报复心的动物，自带气场。优优问：“天羽，你是不是吃过蛇？”天羽一听这问题，脸都吓的煞白，他承认了，不过很是理直气壮地说：“吃啊，蛇很补啊，而且蛇汤可以排毒，我在广东吃的。”虽说语言是理直气壮，但是说话时，天羽的声音还是有点忐忑。

优优默默地说：“你是不是颈椎不好？腰椎也一般？”一句话问的天羽脸色更难看了，显然，被优优说中了。优优冷冷地看着天羽说：“被你吃了的蛇，有的缠在你脖子上，有的缠在你的腰上，你不觉得冷吗？”这句话，冷到了极致，天羽瞪大了眼睛，吓得发抖。优优说：“你别怕，我只是看到了提醒你，以后别吃了，还有，蛇是会报复的。”优优说完这些，起身走了，她能想象到她身后天羽的表情，肯定十分难看。

在这以后的很久，天羽对优优很客气，这算是优优为自己扳回了一局，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没有了天羽的叨扰，优优的生活还是很开心的，直到有一天，正在酒店房间里画分镜的优优接到了天羽的电话，要她去片场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