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起疑心
小竹见自家王妃托着腮帮子盯着王爷发愣,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亏得莫一机灵,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赶忙轻手轻脚的出去。
这是有史以来王妃第一次和王爷同桌用膳且没有吵闹起来的,她可不敢破坏这好氛围。
季九曦放下筷子,看了一眼王妃,咳了声,“王妃又在旁算什么?”
她要是再敢扔东西到自己脸上,不用大将军来接,自己亲自送她回南郡。
“没什么!”
回神过来的元笙一,忙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丢死人了,竟然对着一个冷酷无情的冷面阎王发花痴,是嫌生命线太长了吗!
元笙一内心狂吠,真想撞墙撞死。
她脸颊上泛着红,有些小女儿的娇羞。
季九曦不由的愣住了。
最近这段时间,与她的几次碰面,事态百生,以为已经是到极点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季九曦想“人面桃花相映红”大抵说的便是这样吧。
元笙一,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你还有多少张面孔?
还是说,你是谁?
季九曦发现这场刺杀是真把元笙一给吓住了,一路上她安静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样时不时的掀开帘子东张西望或者和小竹闲聊。
晚上,落住在一县的官邸里。
“王妃,真没事吗?”
她突然安静下来,小竹也蛮不适应的。
“我没事!”
元小竹把门窗关好,站在她身边,“真没事吗?十一娘,有任何事情你都要告诉我的。”
“真没事!”
元笙一揉了揉脖子,“帮我弄些热水,我想泡个澡。”
“十一娘!”
小竹握着她的手,“十一娘,我想问几个问题,十一娘能告诉我吗?”
“自然!”
元笙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问吧!”
“十一娘马术不错,那日却说不会骑马,是故意骗王爷的吗?”
“十一娘出生在南郡,那几年南郡不太平。”
“大将军和公子们怕十一娘出事,虽然一直有侍卫保护,还是教了功夫的。”
“十一娘有一次还扮成男装出征了。”
元笙一心里发怵,竟然这么快就露陷了吗!
原主给的记忆大都是关于她在王府的过往,南郡的事情,极少,更没什么待军营征战的事情。
这具身体本身也没留下什么一招一式让自己继承的。
小竹那日替自己圆谎,说自己不会骑马,看样子她还是相信自己是元家嫡女元笙一的。
“小竹,出嫁时,阿嫂说新锦太平,我只需要好好当静王妃就行。”
“哥哥们教的一招一式我确时忘记了,我们在王府,三年都没再骑马过。”
“我这几年,又挨了多次罚,身子骨有一定损伤,我实在不敢再骑马了。”
“十一娘!”
元小竹呜咽一声,随即紧紧抱住王妃,“十一娘,终究是我辜负了大将军的信任,没能保护好你。”
“十一娘,我、日后定寸步不离的守护你。”
真是个傻白乖!
元笙一摸摸她脑袋,“好啦,我困了。”
另一房间内,烛火明亮。
季九曦放下手中的笔,把信放进信封里,封蜡。
“速把信传到南郡,让我们的人亲自去查验核实!”
“殿下,还是怀疑王妃?”
“王妃行事怪异。”
季九曦眉头紧锁,“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
将门之女,待过军营的人,对数个人的刺杀小场面竟害怕至此。
“沈二,可还记得王妃入府前,有传言王妃曾扮男装入沙场,那她,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最近的事情,深思之下,漏洞百出。
她越发的不像大将军的嫡女。
甚至说,她不像季国出来的女儿家。
沈二也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便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殿下,元将军只有三个女儿。”
“两个庶出一个嫡出,他应当不敢找个其他女子替嫁!或许,传言不可信!”
“未必是元将军动了手脚!”
“传言未必不可信,此事疑点颇多,嘱务必按信中的一条条都核验查明。”
“是,殿下。”
夜深了,有人安然睡着,有人临窗而立,面色沉重,满目思索。
北安,距离新锦并不算远,马车出行,五六日便到了。
北安曾是数个皇朝的皇都,繁华程度比起现在的季国帝都新锦丝毫不逊色。
街头热闹,繁华喜庆,一片国泰民安的好景象。
元笙一探出了脑袋,对外面的一切感到新奇且欢喜。
季九曦闭幕假寐着,和元笙一保持着距离,并未对元笙一说一字半句。
元笙一也没搭理他,只管看自己的。
明明就在同一个轿子里,可眼神毫无交汇的两个人,像是活在两个世界一样。
“王爷,王妃,到了。”
轿子在一府门口停了下来。
元笙一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府门口乌泱泱的许多人站着,衣服都是华丽上等的,特别是前排的女子,那头上的装饰物在阳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差点把人的眼睛晃瞎。
这该是个王公贵族的府门!
元笙一抬头,只见高高挂的匾额上写着朱国公府四个大字,匾额竟是镶着金子的。
真是阔气!
朱国公府?朱姓?莫非是太后的娘家人?
见轿子中的人下来了,众人立马俯首作揖,恭恭敬敬的称呼,“臣见过静王、静王妃。”
“王爷王妃一路辛苦了,请王爷王妃入府休息。”
元笙一看了一眼为首的男人,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是朱祥直,当今太后的亲弟弟,也就是季九曦的亲舅舅。
果然,皇亲国戚,府邸大门处便是修得这样奢美气派。
“舅舅久等了。”
季九曦回了个礼。
元笙一照着样子作揖。
奇怪,元嫡女给的记忆中,并没有北安之行。是多出来的故事?还是她忘记了。
季九曦又怎么会突然拜访朱祥直呢?
季九曦是皇族亲王的身份,自然是走在正前方的。
元笙一作为王妃,跟在季九曦的侧边。
朱祥直紧跟在季九曦身后,热情的说一些客套话。
其他人则跟在朱祥直的身后,微微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走着。
朱府别院,一穿着淡灰色的长袍的男子望着窗外的睡莲出神,直到侍女来报,他才抬起了眉眼。
“她的病可好了?”
男人的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公子,十一娘看上去气色很好,想来是身体大好了。公子是否要出去吃茶?”
男子摇摇头,“罢了,她已挨了一次板子,再折腾不起。退下吧。”
侍女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确定他无事后才退下。
厅堂了,朱祥直看了一眼子孙后辈们,却没瞧见四儿子的身影。
便对管家说:“请四公子出来奉茶,如此场合,怎么能缺席呢!”
管家应道:“是!”
“爹!”
厅下一女子站了起来,“爹,四哥怕是有心疾,不宜前来。”
此话一出,旁的几个女子神色各异,却皆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很明显,这有什么故事。
“什么心疾!”
朱祥直端茶朝季九曦做了一个请字,才说:“休要替他辩护,这小子,素日就爱偷懒。”
“老爷!”
一个着墨绿色衣服的妇人站了起来,行礼后道:“丽珠说的没错,天景怕是无法出席,天景之事,妾身之后再同你解释。”
元笙一发现,这些人提什么四公子的时候,眼神都有意无意的扫了自己一眼,就连季九曦,似乎也冷了自己一眼。
莫非,这四公子和自己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