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探钱府
“郭秀兰进了钱老爷的房没多久,就被诊出喜脉,钱老爷老来得子,对她这一胎极为重视,可以说有求必应。”
闻言,乔依灵倒吸一口凉气。
这郭秀兰是郭婆娘的亲生女儿,因郭婆娘重男轻女,幼时就被卖到县城钱府里当丫鬟,平日根本不回家。
若不是张大夫这么一说,她都忘了村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乔依灵抠着手指上的倒刺,心绪微乱,若真如张大夫所说的这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你可知钱老爷为何突然纳妾?”
“额这……”张大夫吞吞吐吐,眼神闪躲,似是不愿开口。
见他如此反应,乔依灵知道此事定有隐情。
“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知道就快说,兴许能早点找到应对之法。”
张大夫并不觉得她一个从村里来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
但乔依灵说的对,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月前,钱老爷同夫人一起出游,却遇到仇家寻仇,钱夫人为护钱老爷,脸上被划了一刀子,足足两寸长的伤口啊,占了钱夫人整半张脸,钱老爷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说此伤必得留疤,钱夫人这张脸算是毁了。”
乔依灵冷笑。
“所以,钱老爷就抛弃为他受伤的妻子,跟府里的丫鬟搞在一起了?”
钱夫人是为了救钱老爷才被划伤的,结果钱老爷还嫌弃钱夫人毁容?
忘恩负义的渣男!
“你这小丫头话说的不要这么难听,钱老爷已经尽了人事,换做谁也不想天天面对一个被毁容的女人吧。”
乔依灵抬眸冷冷扫了一眼张大夫,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懒得跟他废话。
说话间,郎乘风和逸尘法师已经从诊室里出来了,郎乘风的腿已经接好,众人纷纷赞叹逸尘法师医术高强。
跟逸尘法师告别后,几人从医馆出来,找了家面馆坐下。
乔依灵将刚才从张大夫那得到的信息跟乔大郎和郎乘风二人共享。
郎乘风状若无闻的扒着面条,对此事毫不关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乔大郎听后眼底尽是担忧:“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去县衙说此事是误会,跟郭婆娘和好,二,去钱府找钱夫人,跟郭家死磕到底。”乔依灵面色凝重道。
“可钱夫人为什么帮我们?”乔大郎不解。
“啪——”郎乘风将碗筷拍在桌上,碗里已是空空如也。
他看向乔依灵:“你想去钱府?”
乔依灵抿了抿唇,点头嗯了一声。
“我跟你一起。”
“好。”
“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再给我来碗面。”
“好。”
乔大郎狐疑的看着这两人,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吃完面,三人兵分两路。
乔大郎回去跟家里人报平安,乔依灵和郎乘风便往县城进发。
夜色沉沉,一辆牛车载着一男一女驶进了繁华的县城。
街道两旁尽是古色古香的角楼建筑,灯笼散发的昏黄暖光照应在绿瓦红墙之间,楼里传来丝竹管弦的声音。
牛车停在钱府门口,真不愧是县城首富,一栋府宅修的气派无比,屋顶两边的飞檐高高翘起。
钱府门前的小厮见到有人靠过来,身上还穿着粗布麻衣,嫌弃的挥手往外轰:“哪里来的村姑,去去去,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们有急事拜见钱夫人,还请小哥递个话。”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们二夫人说了,大夫人身受重伤需安心静养,这段时间概不见客,再不走我可赶人了啊!”小厮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往乔依灵脚下扫去。
乔依灵被扫的连连后退,重心不稳的往后昂去。
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扭头一看,入目是郎乘风那张坚.挺有型的侧脸。
借着他胳膊的力道站稳,乔依灵小声道:“看来郭秀兰在钱府地位不低,普通小妾在府里都称姨娘,这小厮居然称她二夫人,听小厮那意思,如今钱府琐事都是郭秀兰说了算。”
郎乘风面色冷凝,低声道:“所以我们更要尽快见到钱夫人。”
乔依灵微愣,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郭秀兰极有可能故意控制门房不让人见钱夫人,就是怕有名医上门医好了钱夫人的脸,她想借此机会坐上钱府主母的位置!”
郎乘风看向她的眼神夹着些许赞赏,世间少有如此聪慧的女子,真是一点即通。
他问:“你有何想法?”
乔依灵低声梳理:“钱府如今这局面,郭秀兰肯定见不得钱夫人好……有了!”
她一脸喜色的朝郎乘风招手,示意他靠过来,见他愣住不动,还以为他腿脚不便,她主动上前趴在他耳边柔声细语。
嗅到她的发香,听到她清甜的嗓音,温热的呼吸萦绕耳畔,郎乘风身体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这么主动接近他。
“怎么样?我这主意不错吧?”乔依灵扬起小脸,一双小鹿眸子亮盈盈的看着他。
他轻轻点头嗯了一下,右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脑袋,心中苦闷,她刚才说的啥?
“你很热吗?耳朵怎么红了?”
“没……没事。”
……
钱府大门前,来了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为首的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他们衣衫褴褛,头发凌乱。
“钱夫人你个无耻小人!盗用了我们独家秘方还不给钱,让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还怎么活呀!”乔依灵学着白天郭婆娘的样子,扯开嗓子哭嚎着,声音撕心裂肺。
钱府身处闹市,周围有夜间出门的路人纷纷围了过来。
乔依灵赶紧拉过郎乘风,对众人道:“大家伙都来帮我们评评理啊,我本来是想用祖传的秘方做点小本生意,为我夫君治腿的,可如今我们的生意本都让钱夫人给偷了,我们就是想来找钱夫人要个说法。”
众人议论纷纷——
“钱夫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谁知道呢,钱夫人最近不是被毁容了吗?没准就是现世报呢。”
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钱府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