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你一朵带蜜的花
“村子送信了吗?”
“你没看除了咱们几个,其他人都回去了?”那人挑眉。
夜受重伤,怕不能竞争族长,墙头草们都滚去抱纳鲁大腿了。
兽人用尾巴抽走一块大石,冷笑道:“这下有人要得意了。”
族里支持夜和纳鲁接替族长位置的兽人各占一半,两帮人面和心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下夜受重伤,非死即残,可不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们这些支持夜的人,若是纳鲁当族长,今后族里所有脏活累活都要他们做。
山洞内
女兽人琳拍拍弟弟的肩膀,微笑道:“出去吧,族人都很担心你。”
“嗯。”
夜看看收拾东西的林晓如,抬步要走。
那动作威风凛凛,没有半分伤后的虚弱。
林晓如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他,“你等一下。”
姐弟俩疑惑地看她。
“有事?”夜停住脚步。
她清清喉咙,“有件事我感觉应该告诉你。”
夜转过身,示意她继续说。
“以我观察,那个纳鲁,他是故意受伤,不想参与战斗。”她言之凿凿。
若不是装,至于磕破点皮就退到后方?
殊死搏斗啊,眼睁睁看着同族被揍,他就站在旁边用眼神帮忙?
分明是想等豹族的战斗力减弱,再趁机冲上去抢战功。
往更阴暗面去猜,搞不好这场进攻就是他联合野狼族制造的危机。
以当权者无能为由,强迫老族长提前退位。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不能乱说。
夜眯起眼,“你是说,他想在战斗中保存实力?”
“很像,所以你要小心他。”
曾是资深社畜,她太明白职场上的勾心斗角。
为了竞争实缺,背后捅刀、狂泼脏水的大有人在。
眼下老族长年事已高,作为下一任族长的有力竞争者,纳鲁和夜之间肯定不死不休。
夜抿抿唇,他从来没想过跟纳鲁争夺族长之位,可纳鲁总是把他当作假想敌处处针对。
若这次战斗真如神女所言,伤他的石头只怕也有蹊跷。
“好,我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出了山洞。
“神女,你不知道,纳鲁仗着自己的母亲跟了族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多少年。”
迷妹琳叹了口气,夜没成勇士前,他们没少被欺负。
“他不是族长的儿子?”
难怪说话那么不客气。
“不是,他的父亲勇士卢,当年保护村寨那场大战,死去了,我的父亲也一样。”
琳的眼神有瞬间暗淡,想起自己骁勇善战、和蔼可亲的父亲。
不知不觉间,父亲离开她好多年了。
林晓如拍拍她的手,“别想太多。”
“嗯,谢谢神女。”
琳拭去眼角涌出的泪花,扬起微笑。
“琳,我们要不要回村寨?”
林晓如探头看看洞外,夜都走了,他们还呆在这里干嘛?
再说,她好饿。
“神女,你……你想现在回……回寨子?”琳瞪圆眼睛,吓得都结巴了。
林晓如挠挠头,有什么不对吗?
“出来这么久,不应该回去做个晚饭啥的?”
到了这破地方一直在干活,连口水都没得喝。
光尊敬行礼有个毛线用,她要吃饭!
琳恍然大悟,“神女是不是饿了?”
说得一句好废话。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扭着手指,“要是不麻烦的话,我确实想吃点东西。”
也想离开这个破烂山洞,谁知道里面住过什么动物,一股怪味道。
琳站起身,牵住她的小手,豪爽一笑,“那不用回寨子,我带你去找吃的。”
“找?”
她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琳扽得趔趄,险些打横飞起。
大姐你拉人就拉人,别拿我放风筝啊喂!
她不想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林晓如跟在后面拔足狂奔。
这两条大长腿,速度不是盖的,忒快!
在琳看来,只有几步路,她就‘拉着’神女跑出来好了。
直到跃上山坡,她才停住脚步回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神……神女,你怎么……”琳又结巴了。
林晓如头发根根竖起,怒发冲冠,见她停下,才吐出浊气,瘫坐在地狂咳。
琳一愣,双手无措地抓几下皮裙,蹲在地上拍她后背,拖地长尾不安地来回甩动。
她没想到神女会把弄成这副样子,连忙道歉。
“神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善于奔跑。”
还有兽人不爱跑步?他们豹族就特别喜欢。
林晓如喘着气摇手,“没事,我还坚持得住。”
不愧是豹族,一个普通女兽人都能健步如飞。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抓食物。”
为弥补错误,琳决定积极表现。
不等林晓如说跟她一起去,人家三步并作两步,转瞬窜出去好远。
林晓如收回无用的尔康手,干脆原地转身看向坡底,欣赏风景。
不远处洼地内,夜正带着人检查战场。
林晓如撑着下巴,隔空看向他们,忍不住嘴角上翘。
别说,远远地看,夜还挺帅。
众多身形彪悍的兽人中,他像遗世独立的王子,带着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豪迈。
暮色四合,晚霞映照天际。
偶有飞鸟振翅路过,留下一串悦耳的鸣叫。
极目远眺,森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似乎没有尽头。
哪怕看不到,林晓如也能想象,森林尽头应该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她就是从那里现身,进入兽人世界。
心头泛起感伤,一滴温热的泪滴落尘埃,她好想回家。
要是不管不顾,冲入森林,奔着相反的方向跑,她能成功跑到大草原吗?
好想任性为之。
只是周围群凶环伺,就算能躲开豹族的追赶,遇到其他兽人族群呢?
她还能幸运的被其他族群当成神女供奉吗?
就是当成普通雌性生孩子,她也受不了啊!
之前她认为夜的警告是在危言耸听,见识到狼族兽人的凶悍后,她为自己的无知,掬一把辛酸泪。
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才能有命返回大草原寻找回家的办法。
蓦地,一朵黏糊糊的鲜花出现眼前。
捏着鲜花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兽骨串成的链子。
林晓如抬起头看来人,险些没带着泪笑喷。
猪头男?
“噗~”她捂住小嘴。
居然是夜!
“你还笑。”
夜无奈地将鲜花递过来,在她身边不远处席地坐下,一同看向远方。
“这朵花为什么是湿的?”
黏糊糊的样子,不像用水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