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傲骨算什么,屈辱又算什么?
-‘方氏最近正在准备的项目存在问题,但涉及商业机密,我没办法再接触更多。如果有可能,建议你亲自去。’
阮诗看着这条消息想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才回过神。
-知道了,钱等会儿打你卡上。
放下手机,阮诗心里有了个决定。
当年,知道她家公司的机密文件是被方梓瑜窃走后,她就托人找了个私家侦探,一直暗中调查方氏,今天终于有消息了。
阮诗拿出原本要给秦怿的汇报文件看了起来。
他们公司在业内的确算不上最好的,而秦氏选择在这时候收购,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之后和方氏的合作做准备。
私家侦探只能提供线索,如果真的有问题,还是得她自己去找证据。
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求职页面,五花八门的招聘信息里,出路比比皆是。可阮诗心里清楚,她早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在复仇这件事上,傲骨算什么,屈辱又算什么?
她绝不能这么轻易离开,至少现在不行。
她要留下来!
电话联系到秦怿时,对方的语气并不诧异,仿佛早就知道阮诗会主动找他。
秦怿报了会所的名字,就挂了电话。
这是要自己去会所见他吗?
听着耳边的嘟嘟声,连话都来不及说的阮诗沉默了。
小区里安静的过分,风撩动树叶的声响在她这儿不自觉形成了沙漏,时间流逝,风声却不止。
她想到了身体病弱的妈妈,想到了还在上学的弟弟,想到了从顶楼一跃而下的爸爸……
片刻,阮诗起身关了电脑,换了身衣服,拿上文件和钥匙,迎着漫卷的风坐上了前往会所的出租车。
第三次踏进这里,阮诗熟练的在包厢门口停下,屏住呼吸,在心里预设了各种情景,而后毅然决然推开门。
方梓瑜不在,她偷偷松了口气。
包厢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斥着压迫感,尽管只有秦怿和她两个人。
“秦总,文件我带来了。”阮诗不想多待,开门见山的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放。
秦怿却连看都不看,眼尾微微上挑,用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她,“我让你发我邮箱。”
有区别吗?刁难人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阮诗不明白,也很无奈,只好当着他的面表示她已经求加了,只是秦泗没有同意。
看着她这幅模样,秦泗才有点高抬贵手的意思。
下一秒,屏幕显示发送成功,消息提示音也在包厢里响了。
“秦总,不管你为什么要收购我们公司,但在业务上我们公司绝不会让你失望。”
“你一个小组长,哪儿来的口气说不会让我失望?”秦怿拿起桌上的文件随便翻了两下,嘲讽她,“就这份汇报,在秦氏都没有被打印出来的资格。”
他说完就那么一扔,文件从桌面滑到了地上。
轻飘飘地,一如阮诗在他眼里的分量。
阮诗尽量压下心里的不适,把他们公司目前面临的问题,和同比其他公司各方面相比,试图说服这个男人。
“贵公司排除其他公司而选择了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在客户资源上更占优势吗?至于其他短板,相信有秦氏领头,我们也能很快解决,毕竟合作的目的是实现双赢。”
比起看文件,秦怿忽然觉得听阮诗一本正经的争辩更有意思。
他点了根烟,拿在手里却不抽,“做什么样的选择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须这么着急推销。”
阮诗等着他的后话,虽然这人冷血,但不得不承认他在生意场上很有头脑。
秦怿原本想搓搓她的锐气,但抬头时看到她脸上认真的神情,想也没想就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这招猫逗狗一样的手势,阮诗看在眼里,刺在心里。
对于秦怿来说,自己不过是他无趣时用来解闷和发泄的玩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见她不动,秦怿收了动作嗤笑,“既然选择来这里,还装什么装?”
视线随之下移,他的目光落在阮诗那双笔直而修长的腿上,眼里满是戏谑。
他突然伸手,阮诗被他拽了过去,踉跄着坐在了他腿上,还是岔开腿,面对面的尴尬姿势。
“秦怿!”
面对阮诗的惊呼,秦怿轻笑不语,盯着她上下翕动的唇低下头。
阮诗用双臂抵着他的胸口,赶忙避开,“秦怿,我不想!”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却是第一次表现得决绝。
秦怿停下动作,不过禁锢在阮诗腰上的手仍旧纹丝不动。
“阮诗,别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眼神如数九寒冰,一寸寸侵蚀着阮诗的体温。
阮诗太熟悉他这个眼神了,这个眼神就像是专属给她的,向来冰冷刺骨,而给方梓瑜的,从来都是温柔缱眷。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就算秦怿喜欢方梓瑜,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她的喜欢就是有罪吗?
“秦怿。”
阮诗没有挣扎,只是低着头讲述:“我是很感谢你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帮了我,我也答应了跟你……”
“但当时我们说好的,想要离开随时可以,除此以外,我不认为我还欠你什么。你都要和方梓瑜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
讲述不知不觉变成了控诉,说到后面,阮诗渐渐也染上了哭腔,“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和谁在一起也和我没关系。”
听到这里,秦怿手上下意识加大了力度。
阮诗没有察觉,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方梓瑜,你想护就护,我只求你放过我。就这一个要求,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非要羞辱我,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