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整治
慕清奕沉默，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宽慰道：“逝者已矣。”
慕霆摇摇头，继续叹气：“朕每次想起这件事，就痛彻心扉，悔恨交加。朕曾经发誓，一定要给他报仇。可是后来……”
“后来陛下登基以后，为了巩固江山，娶了云妃王妃。”慕清奕道，“云妃王妃虽然贤淑，但她膝下没有儿子，无法助陛下稳定局势。”
慕霆闭了闭眼睛，苦涩一笑：“是啊，朕不仅纳了云妃，还纳了另外两个美貌嫔妃……”
慕清奕安抚道：“云妃王妃毕竟年轻漂亮，陛下一时迷恋，实属正常。”
慕霆睁开眼，目光灼灼看着他：“清奕，你知道朕当初为什么愿意娶云妃吗？”
“因为云妃王妃的父亲是镇国公。”慕清奕坦诚答道，“当年镇国公辅佐陛下，立下汗马功劳，为陛下铲除异己，扫平叛党，帮陛下夺取皇位，功不可没。”
“你说得对，朕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慕霆自嘲一笑，“朕当初之所以肯娶云氏，就是为了笼络镇国公。”
慕清奕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云氏进宫之前，是镇国公的嫡女，她父亲与陛下关系密切，是朝廷重臣，手握兵权，权倾朝野，是陛下拉拢的对象。”
“陛下娶了她，便能借助镇国公的势力，平衡朝堂各方势力。同时也能让云氏掌管后宫。”
慕霆说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慕清奕静静的听完，问道：“那后来呢？云氏入宫后，是否真的全心全意帮助陛下？”
“云氏生性善良柔弱，朕娶了她以后，她待朕温柔体贴，尽心照料。”慕霆顿了一下，“但这种情况，在她生育之后便改变了。”
慕清奕挑眉：“哦？”
“云氏生产后虚弱至极，大夫说活不过半月。朕为她祈福，请高僧为她超度，并许诺日后会封她做贵妃。”慕霆面露哀伤，“谁知云氏不仅熬过来了，而且肚子里怀了孩子。”
慕清奕眸光微闪：“难怪云氏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晋升贵妃。”
慕霆叹了口气，似乎陷入回忆。
“那时候她刚刚生产完，精疲力竭，朕怜惜她辛苦，决定留宿在凤仪宫陪伴她。”
“可朕忘记了，那个孩子是朕与别的女人所生。云氏醒来后，看着朕的眼神充满怨愤，质问朕为什么要背弃承诺。”
“朕当时很慌乱，只能告诉她，朕会负责。”
“可是云氏不信。朕没办法，就命令她服药，逼她打掉腹中胎儿，可她拼死反抗，导致早产。朕一时不察，被她逃脱……”
慕霆脸色阴冷：“朕当时只顾得抓住她，没想到她居然趁机逃离皇宫，投奔南楚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显示出对那个孽种的憎恨。
“南楚帝君？”慕清奕低喃道，“听起来像是个英雄。”
慕霆轻哼一声：“南楚帝君算什么英雄！他根本配不上云氏！云氏嫁给他，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剧！”
慕清奕沉默片刻，突然道：“陛下，您还有一次追杀云氏的机会，为何不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慕霆摇头：“朕答应了她，绝不伤害那个孩子，也不能再派杀手刺杀她，更不能强行夺走她的性命。”
“可她已经是南楚帝君的妃子了呀！您这样做，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慕霆皱眉。
“您是帝王，您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啊！如果连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指望臣民忠心耿耿呢？”
慕霆沉吟片刻，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个孩子太特殊，朕不忍亲手扼杀他。”
“陛下——”
慕霆摆手制止慕清奕继续往下说，“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提起，也不允许任何人议论。否则，朕绝饶不了他们！”
慕清奕无奈，只好点头。
从小到大，慕霆对他非常严格。因此他才养成唯我独尊、唯我独断的性格，但慕霆的话依旧有着绝对的威慑力。
见慕清奕答应，慕霆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
慕清奕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长出一口气。他抬眸看向远方，神情阴郁而复杂……
翌日。
南宫凌渊来到皇宫，准备觐见慕霆。
然而，他却被告知，慕霆今早外出了，还未回宫。
于是，南宫凌渊便留在皇宫里等待，直至晚上才得以见到慕霆。
“臣参见帝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霆坐在龙椅上，淡漠地瞥了眼南宫凌渊，问道：“你来找朕有何要事？”
南宫凌渊恭敬行礼，道：“臣听闻帝君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出宫，所以前来关心。臣想请示，帝君是否需要微臣派人保护？或者让御医替帝君诊治？”
“不必。”慕霆拒绝得很干脆，似乎并不信任御医。
南宫凌渊暗叹一声。
其实御医的水平虽然没有专门的太医高超，但比普通御医要强些，能够更加精确地判断慕霆的病症，同时也能给慕霆提供一定帮助。
只是……
“既然帝君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
慕霆颔首，道：“退朝吧。”
“臣遵旨。”
慕霆走后，南宫凌渊站了好久才缓步离开。
与此同时，慕霆的寝殿内。
“启禀陛下，南宫将军求见。”
慕霆停顿片刻，道：“宣。”
南宫凌渊进殿拜见。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霆端坐在龙案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问道：“南宫爱卿此番匆忙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南宫凌渊躬身拱手，语气诚恳地道：“臣刚接到消息，北戎使团突发疾病，已经死了两位公主，十三位王爷，其中包括北戎太子。”
慕霆眯了眯眼睛，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北戎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是朕太小瞧他们了。”
南宫凌渊附和道：“确实如此，北戎国力孱弱，难怪会屡次犯我边疆。”
慕霆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念及两国邦交，朕早把北戎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