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在现场
左飞一手带着徐辰伟进入刑警队,不但是他的领导,也是他的师父。
对于左飞,徐辰伟是非常尊重的。
他试着解释一下:“左队,不瞒你说,是那家伙先对我动手的……”
徐辰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左飞打断,一个被卷成团的餐巾纸直接朝着徐辰伟的面门砸了过来。
左飞恨铁不成钢道:“他对你动手你就要还手了?你没有其他解决办法?现在让狱长看见你这么冲动,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和潘科长汇报,他本来就不喜欢你……“
“事情都发生了,我能怎么办? “徐辰伟被砸得头晕,直接躺倒在床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左飞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使得自己冷静下来。
徐辰伟看他这样子,又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左飞的后背给他顺气,笑嘻嘻地问:“左队,您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怎么忽然来找我了?不会是想我了吧?“
“滚你妈!“左飞翻了个白眼。
“那是什么事情啊?难道是潘科长大发慈悲,准备让我回去了?”
徐辰伟两眼放光,他太了解左飞的性格了,如果不是有事,他不会这么晚了还来监狱找他。
左飞又翻了个白眼,过了一会儿才说:“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事成之后,你可以回刑警队,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办不妥,你就老死在监狱里吧!”
……
明月小区是高档住宅区,地处郊区,这里基本都是独栋的别墅。
周围绿化很好,每家每户都有独立的花园和玻璃花房。
在发现尸体后,住户第一时间报了警。
此时警戒线将出事的别墅团团围住,不少周边的住户前来围观。
因为天色很暗,加上树荫密布,可见度很低,因此被警戒线拦住的外围人员根本看不清楚花房上方趴着的那具尸体,只能勉强看见个黑乎乎的东西。
徐辰伟跟着左飞进入花房里,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一个人死死看着他。
警察的直觉让他迅速抬头,便对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明明那张脸的眼球被摔烂了,只看见两个黑漆漆的血洞,可徐辰伟就是觉得,对方在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顺着尸体的脸,顺移到对方的身体上,那身体不是立体的,就像是憋了的气球,软趴趴地贴在玻璃上,风一吹,身体竟然还可以上下晃动。
“啪啪啪”。
一下下击打着玻璃顶,就像是要竭力挣脱束缚,从玻璃外撞进来。
“那尸体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怎么软趴趴的?”徐辰伟刚一开口,就见法医葛明钰从一侧的扶梯上爬了下来。
“尸体的内脏被掏空了,一部分骨头被取了下来。”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回答得云淡风轻,“因为掏空内脏、拿取骨头可以减轻尸体的重量,所以他才可以被绑在人造的翅膀上,被当作风筝送上高空。另外,死者的大脑也被人钻开过,脑浆和大脑都被掏了出来。你们现在看见的,不过是一具人类的空壳。”
葛明钰的话令人作呕,年轻的警员一个个都面色煞白,唯有徐辰伟陷入沉思。
他浏览过太多杀人犯的案例,一般手法如此残忍的凶手要么是穷凶恶极的连环杀人犯,要么是天生没有感情的心理变态。
而无论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视杀人为一项“艺术”,当人们为他们的“作品”感到紧张恐惧时,他们最喜欢在暗处,在第一现场,观察欣赏着围观者的反应。
“立即把小区封锁。”徐辰伟忽然开口,“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葛法医,麻烦你把尸体带走吧,记住,要当着那些围观者的面抬走。”
葛明钰看了左飞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徐辰伟出了花房后就直奔监控室,他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透过监视画面,观察着那些围观的人群。
在尸体被担架抬出来的那一刻,大多数人都惊恐地捂住眼睛,更有甚者发出尖叫声,还有人吓得脚步踉跄,唯有一人立在一棵大榕树下,从容不迫,一眨不眨地盯着尸体上了车。
那人戴着深黑色的鸭舌帽,一身黑衣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
“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徐辰伟从监控前站了起来,让小区的保安帮他一起围堵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相当狡猾,他熟悉小区里的监控死角,借着黑夜和小区郁郁葱葱的树木隐藏起来,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保安队长跟徐辰伟保证,明月小区安保措施非常到位,这个人既然被封锁在了小区里,就不可能逃出去。
可惜直到天亮,小区里的人都被一一盘问了个遍,警方对每一处小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依然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他能去哪里?”徐辰伟站在小区门口,陷入沉思,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唯一离开过小区的就只有法医的车子。
法医的车子?
如果真的是坐了法医的车子逃离,这个人是怎么混上去的?难道是法医认识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性,徐辰伟只觉得眼皮一跳,他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想也没想就开了其中一辆警车回了警局。
明月小区和警局相隔甚远,正常开车到警局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徐辰伟抄的最近的路,而且开得飞快,就算这样,法医的车子比他先行这么久,他自觉不可能赶上他们。
可万万没想到,他的车竟和法医的车在警局门口碰了头。
葛明钰看见他后十分吃惊,问他要做什么。
徐辰伟根本来不及回答,他直接上了车,搜寻一圈后,发现车上除了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外,就只有葛明钰和他的两个助手了。
助手的身型都和监控里的黑衣人相去甚远。
那或许……
思考着,徐辰伟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那具尸体上。
他伸手过去,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一把扯开了尸体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