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不只是朋友
“可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我想找到陈胜心底真正所爱的人,我要知道他杀人的真正原因,或许他根本不是凶手……这是我心里无法抹去的执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找到答案。”
“就因为陈胜是你的好朋友吗?”纪延不无羡慕道,“所以你一定要替他翻案。”
“朋友?他可不只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好兄弟。但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愿意坚持,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人,我都要找到真相,这是一个警察的底线。”
“你说的没错啊,找到真相,这是警察的底线。”
纪延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他们都说你这人冲动脾气暴躁,不好相处,可我却觉得你是性情中人,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狱警,不懂什么破案,可我会帮你的。”
纪延回过头,龇牙咧嘴冲着徐辰伟笑了起来。
他的牙齿白到发光,笑容被昏暗的廊灯一照,有些阴恻恻的。
“傻冒。”徐辰伟忍不住吐槽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徐辰伟学乖了。
纪延建议他暂时先消停一阵子,至少在狱长面前表现好一点,找点存在感,这样狱长再跟潘科长说几句好话,他才有机会回去。
有时间,徐辰伟还会给左飞编辑一些讨卖乖的短信,可左飞如他所言,是真的一条都没有回他。
这些都让徐辰伟十分挫败,还好在月安监狱里做事,琐碎的事情太多,暂时分散了徐辰伟的注意力。
十月一日国庆节后,隔几天便是月安监狱一年一度的开放日。
当天,除了会有义工来监狱里帮忙组织活动、宣传教育等等,也是狱警向社会展示精神风貌的大好时候。
徐辰伟一早就被人叫去小礼堂帮忙布置会场。
“我替你打听过了,听说开放日潘科长和左队都会来。”
纪延一边在舞台上挂气球一边偷偷跟徐辰伟说,“狱长会挑选几个精神面貌好的狱警上台作汇报,你这几天表现的不错,狱长很有可能会选你。”
“谁稀罕。”徐辰伟脸上满满的不屑,却紧张地把手上的气球给捏爆了。
随着气球爆炸的声响,他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开放日那天,必然会来很多警局领导和媒体记者,倘若他当着他们的面透露干尸风筝杀人案另有隐情,那么潘长军迫于舆论压力,就不得不重新再审这个案子。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啊? ”纪延伸手在徐辰伟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在想到时候怎么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这人啊,怎么就这么口是心非呢?”
“就叫你少自以为是了!”
徐辰伟一个巴掌挥开纪延的手,后者撇撇嘴,决定不再多说一句。
这几天,月安监狱里进进出出许多人,大多都是要参加开放日表演的义工。
据徐辰伟所知,还有月安市一支著名的乐队也要来参加汇报演出。
对于这些人,徐辰伟完全没有兴趣,他更关心当天来的媒体记者会有哪些。
好在纪延人缘不错,还真被这傻冒搞到了当天的媒体邀请名单。
周妍。
当看到这个名字,徐辰伟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作为月安周刊大名鼎鼎的刺头记者,周妍和徐辰伟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更是结下了无数的梁子。
周妍此女,强势爱出风头,难缠又死要面子,一旦她决定跟的新闻,就必然穷追不舍,简直让人没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虽然徐辰伟不喜周妍,但她这次的到来却正中徐辰伟的下怀,他相信只要周妍知道干尸风筝案另有隐情,一定会穷追猛打,不死不休。
徐辰伟的手指轻轻点在周妍的名字上,语气莫测道:“周妍啊周妍,谁叫你之前嘴巴这么毒,这次只是小小的利用你一下,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啊。”
……
开放日当天的狱警精神面貌展示,徐辰伟毫无悬念地被狱长pass掉了。
但他丝毫没有气馁的意思,在活动的前一天晚上,徐辰伟搞来不少酒水,连哄带骗地把纪延给干醉了,以至于他第二天还趴在床上不省人事。
“哥不是故意的,等哥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就亲自回来跟你道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徐辰伟轻轻拍了拍纪延的脸,便穿上一身狱警服,压低帽檐离开了宿舍。
为了防止立马被其他人发现,他没有和其他狱警一起同行,而是等在小礼堂附近的一处小花园里,等汇报开始的时候再进去。
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礼堂中,这小花园空无一人。
不远处,缠绕的几株牵牛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
就在这时,安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徐辰伟下意识地顺着声音处看过去,便见一片翩跹的白色裙角从他眼底一闪而过,隐隐的,那裙角上还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
“是谁?”徐辰伟从长廊下的长凳边站了起来,快速朝着那抹白影追了过去。
那身影跑得极快,远远的,只能辨出那是一道消瘦翩跹的身影,而且是个女人。
“谁在那里?给我停下来!”
徐辰伟提高了音量,可那白色身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绕过一片密林,便没入了池塘边的假山里。
这处假山地势很复杂,有不少洞穴遮挡,徐辰伟对这一块不是太熟悉,很快就把那身影给追丢了。
他只在假山边捡到了一只浅白色的珍珠耳环。
珍珠应该是上好的珍珠,又圆又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徐辰伟将珍珠收在口袋里,不一会儿就听见礼堂里响起了《欢乐颂》的音乐伴奏声。
之前他参加过汇报演出的彩排,当欢乐颂演出结束后,便是狱警的风貌展示,可这欢乐颂的开始时间,比徐辰伟预计地提早了至少半个小时。
他内心顿感不安,便匆匆朝着礼堂走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台下模糊的憧憧黑影,这一刻,无论男女,也分不出高低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