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了教育
“这就是我们的事业，我们都要全力以赴。”袁岳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们做个约定。”甘甜此时非常严肃。
“什么约定。”袁岳问道。
“用我们所有的努力，让这贫困的乡村改变面貌，等咱们负责的两个村子全都脱贫了，咱们俩个就结婚。”甘甜侧着头看着袁岳。
“好。”袁岳的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一个字。
这一个字就有千斤重的份量。
“我们击掌为誓，不许失约。”甘甜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击掌为誓。”
袁岳的手掌和甘甜的手掌对在了一起。
只是轻轻的一声，是两个人爱情的见证，也是一对年轻人对两个村子最庄严的承诺。
袁岳把甘甜送到了车站，市里是一个方向，袁岳去的村子是另外一个方向。
二人挥手告别，车子朝着两个方向开去。
甘甜靠在椅子上脑海中全是这几天村子里的所见所闻。
这个村子她熟悉的是依然那么破旧，不熟悉的是村子里的人依然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她以为，村子里的人会改变，但是她很天真。
不过，她回来就是来改变的。
通往市里的路不算颠簸，但是时间够长。
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甘甜找了一家旅馆，今天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坐在房间里打开村名情况登记表，一户一户地看着在市里打工的本村村名的工作单位地址，住处，还有一些其他的备注状况。
按照距离的远近老师圈圈画画。
她的第一户就是小宝的父母。
城郊的建筑工地上一片繁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都是来袭四面八方的建筑工人。
甘甜已经好久没有见小宝的父母了，凭借着记忆，她先找到了小宝的父亲。
“惠文叔。”甘甜喊了一声。
小宝的父亲惠文听到了这个他有些熟悉的声音缓缓回头。
“惠文叔，我是甘甜。”甘甜怕惠文认不出她。
惠文放下了手里的活，“呦，甘甜大侄女，你咋来了？”
“您现在说话方便吗？”甘问道。
惠文刚刚卸了一车的砖，此时又在运另外一车的砖。
“你看我现在方便吗？”惠文回了一句。
甘甜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我看这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婶还在这里做饭吗？”甘甜问道。
“在。”惠文手里的活就没有停下来。
“你们中午几点休息？我有事和你还有我婶说。”甘甜继续说道。
惠文还推着拉砖的车。
“我和你婶中午就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这吃饭就得排四十多分钟的队，中午要是不睡觉，那下午的活没法干。”惠文随手又拎起几块砖麻利的码在另一边。
“惠文叔，我今天来是为了小宝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你儿子的教育还有生活都不重要，那你尽管去睡觉。”甘甜吼了一声。
“小宝怎么了？”惠文这才放下手里的活。
“休息的时候我跟你们说。”甘甜叹口气。
忙碌的中午开始了，惠文的妻子秋兰戴着口罩一勺一勺给农名工们盛饭。
餐厅只有五台电扇，就餐的人很多，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让本家就很热的餐厅变得更加闷热。
甘甜拿出了自己带的面包蛋黄派和酸牛奶，找了一些有阴凉的地方吃了起来。
看着这些吃饭的农民工，甘甜的心情也是万分复杂。
自己的父亲当初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因为建筑工地本身安全措施没有做好，导致她父亲出了意外，身故。
为了赔偿金的事，甘甜跟着母亲和建筑公司展开了为期半年多的拉锯战。
最后终于得到了应该有的赔偿款。
在拿到卡的那一刻，甘甜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好多的钱，但是自己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自己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全凭着一口气吊着，在赔偿款落实的那一天，她生了一场大病，没有多久也去世了。
那一年，她上高二。
父母相继离世，她也是从那一刻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家乡落后的风貌，一定要让贫困彻底远离村民。
小宝的愿望和甘甜是一样的，村子里有足够的工厂和企业，谁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来，甘甜回到了现实中。
这个时候，惠文和秋兰两个人一起出来了。
“秋兰婶子。”甘甜招招手。
秋兰快步跑过来。
“我家小宝怎么了？”
秋兰还在喘着气，她看起来非常着急。
惠文三步并作两步也跑了过来。
甘甜拿出自己的另外一部手机，打开了小宝录制的视频，递给了秋兰。
秋兰一把拉过惠文，两个人一起看。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最近好不好？我是小宝啊，你们看我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胖？爷爷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但是，我只要看到这些好吃的，我就想着你们有没有这样的饭菜吃。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我实在是太想你们了，你们虽然给我们寄回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城里小孩玩的玩具。可是，我还是想让你们陪在我身边。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长大了。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你们回来呀！”小宝对着屏幕大声哭了起来。
孩子的话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的语言，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都饱含了一个孩子对父母的思念。
尤其是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真的让人肝肠寸断。
惠文躲到一边，点燃了一颗烟，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小宝几次离家出走都是为了能够找到你们。孩子只想和你们在一起。”甘甜看着泪流满面的秋兰和还在强忍着泪水的惠文。
“我们也不想离开家，可是家里啥都没有。没有厂子，没有企业，窝在家里是能天天陪孩子，可是拿什么养活孩子。做什么都需要钱。”秋兰的话非常实在。
惠文吐了一个烟圈，“村子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孩子。”
“我研究生毕业了，如今回到村子里担任村支部书记。下一步我要在咱们村搞种植和养殖业，希望你们都能够回来帮帮我，大家背井离乡全都是为了挣一口饭吃，如果家里有足够的饭菜可以吃，就不用往外跑了。”甘甜说道。
秋兰想要说话，但是被惠文抢了先，“你放着那好工作不要回咱们村干支部书记，你怎么想的？我们也不傻，你说的那种植还有养殖也不是吹口气就能有的。没有前期的规划，啥都是空中楼阁。我们现在跟你回去，没成功之前，我们喝西北风吗？”惠文说道。
“我今天来两件事，第一就是把孩子的视频带给你们。你们也给孩子录个视频回去。第二件事就是把我做村支部书记的消息告诉你们，我今天不会带你们回去，但是村子里要搞养殖业和种植业的规划我要和你们两个人说一声。等村子里有了具体计划，你们作为村民也是有权利知道的。我会把企划书给你们送过来，我知道你们夫妻俩之前养过兔子还种过橙子。也是有经验的，如果愿意，我希望你们还能够再回村继续做。”甘甜说道。
“你真的要做这些吗？我们夫妻当时就赚了一季的钱，然后天灾人祸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贷款还完，那段日子过得真的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惠文说道。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毕竟你们有过经验，可以带头。等计划出来你们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甘甜看着夫妻俩。
“到时候再说吧。我们上班时间马上到了，我们先去忙了。甘书记，咱们回头再见。”惠文说道。
秋兰很想和甘甜说几句话，但是都被惠文给拦住了。
“这是我的微信，婶子，孩子的学习我会一直盯着，你加我微信，备注是哪位，咱们慢慢聊。”甘甜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秋兰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我是村支部书记，咱们村每个人的微信我都要有，村里也需要建一个村民群。”甘甜说道。
惠文也有些不太情愿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夫妻二人先后加了甘甜的微信。
“不耽误你们工作了，我先回去了。我会替你们看好小宝。但是，我再怎么做也比不上父母地陪伴。”甘甜最后说了一句。
离开这个地方，甘甜能够明显感觉到秋兰有心，但是惠文就一直在回避。
趁着还有一些时间，他找了另外一个小孩子的父母。
这对夫妻的对待回乡的态度就很积极，他们很想陪伴孩子，但是真的不能没有钱。
甘甜这一趟下来最大的感触就是大家都想回家，但是没有钱又都回不了家。这就更加坚定了她要帮助村民脱贫致富的，让所有人在家门口都能把钱赚了。
打工的情况大体摸清了，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教育局。
约了好几次才见到相关领导。
“你们村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全校加在一起只有十三个孩子。”领导说道。
“是的。”甘甜点点头。
“这附近的村子都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咱们就是到了学龄的不想去上学，尤其是女孩子。还有就是小学或者初中勉强毕业，然后就死活不在读书，全都想着出去打工。这是农村存在的普遍现象。光靠嘴没有办法彻底改变。”领导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