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出第一步
“我现在确实有困难，你能帮我解决吗？”王大发说道。
“你把困难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甘甜说道。
“我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你是来扶贫的，那扶贫就得给钱还得给人。”王大发说道。
“这给钱，我能理解。但是给人是什么意思？”甘甜有些懵。
“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老婆，我要你们给我个老婆。”王大发说道。
甘甜听了之后瞬间就有了火，但是她不能发脾气。
“王大哥，这给老婆可是不行。我们扶贫没有给老婆这一项。”甘甜马上就不笑了。
“我都听说了，隔壁村子有好几个像我这样的人都有老婆了，都是你们给的。我也要你们给我个老婆。”王大发说道。
“你说的那不是给老婆，是他们结束了之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上进奋斗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过上了富裕的日子才有了女人愿意跟他们结婚。那都是人家自己靠着努力得来的，老婆也是自愿和他们在一起的，不是强迫的，也不是我们给的。”甘甜做了解释。
“我就是要老婆，也要年轻有文化漂亮得老婆。”王大发看着甘甜的眼睛。
拿出了一副死皮不要脸的样子。
“我踢死你得了！”会计王立即就是一脚。
“你打我！”王大发瞪着会计王，“村干部打人，我要去告你们。”
“你还告我们，我让你告。”会计王每次见自己的大侄儿都是气不打一处来，真的特别想狠狠地打他一顿。
“王会计，不能动手。”甘甜说道。
“我没动手，我动都是脚。”会计王还来了个冷幽默。
“王大哥，这男女恋爱结婚那都是你情我愿，双方都有感情基础。咱们不是旧社会，不能再有这种糟粕思想。你要是想要老婆，那你得自己努力，改变你自己才能有女人喜欢你。我们不能强迫女人跟你在一起。”甘甜继续解释。
“想要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脱贫，你就得给我找个老婆。”王大发最大的执念就是找老婆。
甘甜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她站到一边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没听甘书记刚才说吗，想要老婆最先要改变你的形象。还有你这浑浑噩噩的生活态度。这两样做不到，你就不要想什么老婆。你看看你家这个样子，这满院子的味道，老鼠都不愿意进来。你还强调什么，你让人家女孩子过来跟你一起过这种苦日子吗？甘书记有涵养不说你，我可是什么都敢说。你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会计王一边说一边指着王大发。
这个王大发最后什么也不说了，转身就把门关上了，躲在屋子里怎么也不出来了。
“不争气的家伙，要是你爹妈还在看着你这个样子得有多痛心。”会计王无奈接连叹气。
甘甜还有好多话没有和王大发说，事情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先回去吧。”甘甜说道。
眼下这样的一个局面，说什么都不管用了，甘甜最后和会计王回到了村部。
“王叔，我这几年也没怎么在村子里，王大发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甘甜问道。
“这个事还得从三年前开始说。这王大发在惠文的橙子园打工，一开始做的不错，惠文两口子对他也行。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手里有钱就想着赌。拿了第一个月的工钱后，就和村子里的几个不着调的人在一起打牌，结果一轮下来第一个月的工钱就没了。”会计王缓缓道来。
甘甜双手插在一起，认认真真听着。
“王大发为了能够把钱再赢回来，于是就跟赢他钱的人把钱借了回来。结果又是一轮，钱第二轮就再一次被输光了。这就等于欠了庄家两分钱。这个王大发还是不甘心，再次借钱，再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庄家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做局。结果他就和那些人狠狠地打了一架。他进了局子，老婆带着孩子一起走了。整整三年杳无音信。”会计王说到这里也是无尽感慨。
“又是一个因为赌博造成的悲剧。”甘甜说道。
“这赌博可真的把咱们村的好多年轻人给害惨了，到现在还有在外地躲债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因为债务问题不能正常生活，不能好好读书，更不能娶媳妇生孩子过日子。”会计王说出了一段更加心酸的话。
听到这里，甘甜看着心凉了一半。
这几天她光顾着忙大湖养殖的事情，走访村户的事情就给搁下了。
这些情况都是那个村民自然情况登记中没有的。
她虽然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但是几年的大学学习生活让她自然不自然地脱离了乡村生活。
这真实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其实这几天你在村里也看到了，这留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没有什么能耐，出也出不去，这留下来也没有事情可以做。慢慢地也都成了废人。”会计王看着甘甜。
甘甜的表情越来越不好，她发现自己的工作方向错了。
“甘书记，想要致富需要人的努力。可是这人心都拢不到一起，你的什么计划全都是白费。咱们这扶贫是要求一个都不能掉队，这个要求我们必须要兼顾所有人。可是，王大发这样的光靠嘴说是不可能打动他的。”
会计王给甘甜倒了水。
“王大发是因为赌钱输了，然后变成了刑事案件，最后老婆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他彻底成了今天的样子。只有打开他的这个心结才能让他振作起来。扶贫先扶智，还要扶志。王大发不傻，需要扶志。”甘甜说道。
“扶志也不容易，他嘴里说的老婆其实就是想把自己原来的老婆找回来，还有他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才是他最大的动力。”会计王说道。
“这个事我会当成重点，但是我这手头的事情也得马上做。”甘甜拿过了另外一个本子摊开递给了会计王。
会计王看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不好的神色。
“王叔，你这是怎么了？”甘甜问道。
“甜甜呐，这是大湖龙虾河蟹养殖是好事，但是试验的事情怕是很难有人参与。”会计王轻轻地敲着本子。
“我知道叔在担心什么，那就是购买虾苗和蟹苗需要钱，留在村子里的人没有钱。”甘甜说道。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因素。”会计王说道。
“老支书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这有个计划到时候咱么一起商量这件事情能怎么做。”甘甜说道。
“你这还卖起了关子，能先和我透露一点吗？”会计王问道。
“这个事暂时还真的不能和你说。”甘甜说道。
“甜甜啊，你不和我说，就怕你的计划还有想法在老支书那里都不能够通过，到时候你尴尬啊。”会计王的心是好的，他还是为了甘甜好。
“我这个计划我心里有数，叔放心吧，老支书一定会同意的。”甘甜十分自信。
“不知道你这娃娃又要搞什么花样子，千万不要下不来台啊。”会计王说道。
“既然做事情就不能怕下不来台。”甘甜说道。
会计王笑着看着甘甜，这也是一种鼓励。
三天后，老支书回来了。
甘甜和会计王在村口迎接他。
“甘甜，老王，你们怎么来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路。”老支书说道。
“你是老支书，这点礼仪还是的有。我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老支书和我说说这次学习的心得体会。”甘甜挽着老支书的胳膊。
这个老支书也是甘甜的一位很敬重的长辈，自己上学读书还有生活费都是老支书给她的。
三人一起来到了村支部，甘甜亲自给老支书倒水。
“我这次出去学习。一共就是两件事情，第一，将脱贫作为未来的工作重心，尽快了解村子里的优势资源，并且评估出可以做的项目有什么。这第二就是好好配合村里新来的大学生支部书记，一定要把工作做好。不能设置障碍，不能给脸色，更不能孤立大学生。”老支书看着甘甜。
甘甜重点记了第一条，第二条一个没记。
她相信自己不会被自己的亲人孤立欺负。
“这就是最重要的两点，学习也是围绕着这两点。”老支书说道。
“我这都记下了。”甘甜合上了笔记本。
“甜甜啊，你这次能回来我真的是太欣慰了。之前也有大学生来，但是没有工作多久就被调回了城里。我确实有心为了村子办些事情，但是我这岁数大了，有心无力。有你这样个年轻人我就非常放心。”老支书说道。
“我也是立了军令状，这次我要领着全村的百姓用自己的双手还有自己的努力让咱们村子彻底摘掉贫困的帽子。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现在遇到了第一个坎儿。”甘甜说话的口气一下就慢了下来。
“什么困难？我伯伯说说。”老支书问道。
甘甜就把自己要在大湖建养龙虾和河蟹的想法说了。
“这是好事，大好事。咱们的那个大湖是那么重要的资源，好好利用一定能够做大文章。但是，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老支书嘴里的这个棘手的问题和甘甜要说的是一个问题。
“购买虾苗和蟹苗的钱从哪里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甜甜，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村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给他们钱都想拿着，这往外出钱可不是谁都愿意的。还有最最关键的就是如果试验结果不好，虾苗蟹苗全部死亡，那这个损失谁来承受？”老支书说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伯伯想听听吗？”甘甜问道。
“你说我听听。”老支书问道。
“我来出钱给乡亲们买蟹苗和虾苗。就算是有损失也算我的。”甘甜说道。
“这个太冒险了，不行。你才大学毕业，哪有自己的钱。”老支书说道。
“我父亲的身故金还有保险赔偿还有一大笔钱没有动，我用这个钱。”甘甜说道。
“我的孩子哟，这个钱可是给你留着结婚用的，可不能乱动。”老支书说道。
“我结婚的钱到时候再说，现在需要的是接军村子里的困难。我也不全拿，看看有谁愿意做第一批实验者，我就把钱拿给谁用。咱们也找太多的人，五个就可以了。”甘甜说道。
“这五个的钱也不是小数，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老支书说道。
“这个时候办贷款也下不来，冯老师那边我已经都联系好了。这个冯老师是个有名的大专家，好多人都排着队让他来指导，咱们要是这次错过了，还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关键的时刻可不能犹豫。”甘甜说道。
老支书沉默了。
甘甜看了一眼会计王，其实会计王已经想到了甘甜会用自己的钱来给村民做这个实验，他其实是不愿意帮甘甜说这个话的，但是既然开口了，那就得说话。
“老支书，我觉得甘甜的这个想法还是挺好的，我们可以试一试。村民们现在对扶贫还停留在给钱给东西上，都是伸手要惯了的，只要让他们自己意识到只有靠着自己的双手才能真正意义上过上好日子。能让他们见到真正的效果他们才能相信。”会计王说道。
“我王叔说得没错，老支书你听听，甘甜说得有道理，咱们试一试。不管失败还是成功都得走出第一步，不然永远哦度没有进步。”会计王继续帮腔。
“我不是不同意，我是说一旦这钱真的全都赔进去了，我怕你受不了。”老支书说道。
“我既然选择了这么做我就不会后悔，这点钱我们日后还是可以赚回来的。我相信，有冯老师指导咱们，咱们一定可以成功的。”甘甜说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你看看需要多少虾苗和蟹苗，需要多少钱，你给我一个具体的数字，然后咱们就是找人也不能在全村范围中找，咱们得找那些靠谱的，有觉悟的，然后用他们来带动其他人。”老支书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有一些名单，伯伯你看看这几户人家行不行。”甘甜的小本子就是多，每一个本子都在封面上写着是具体做什么的。
老支书看了这些名单，频频点头。
“这些人就可以，你和他们说了吗？”老支书问道。
“我还没有说，这都等着您回来定好了我再去说。”甘甜道。
“甜甜啊，我马上就要退二线了，到时候你就是咱们村里的真正的一把手，我和老王都是给你做助手的，如果我们不在，有得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不用什么都请示我们。”
老支书一边说一边看着会计王。
会计王也是频频点头。
“咱么不是一言堂，民主集中制，不管什么决策都要群策群力，我不能搞独裁。”甘甜还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
老支书和会计王听了也是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