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博学的柳悠悠
长风弥月眉头微蹙,从前那柳芷鸢想方设法地哄骗柳悠悠出门。如今自己装模作样送上门来,她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难道她猜出了自己的目的?可这断然不可能。
长风弥月眼睛一转,心里却也有了对策。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如果你不愿意带我出去,我自己找办法就好了。”长风弥月故意露出一幅无所谓的表情,仿佛根本不在意柳芷鸢是否愿意似的。
柳芷鸢从长风弥月的眼神上判断,自己的这位好姐姐是真的不愿意待在宸王府。
可这又是何故呢?柳悠悠喜欢祁北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柳悠悠比自己爱得更深,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姐姐为何会如此想?”柳芷鸢声音凄愤,那眼睛里好像装着一箩筐的眼泪,正准备倾泻出来。
“这几日王城外并不安分,妹妹实在是为了姐姐的安危着想,这才面露迟疑。可妹妹的一番好意,居然被姐姐给这般曲解,我实在是……”
说着,柳芷鸢竟然盈盈地哭泣起来。
“得了得了,女孩子家家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长风弥月本是江湖儿女,自然见不得哭哭啼啼。
江湖之中刀光剑影,恩怨情仇皆由剑生,皆由剑灭。在江湖,杀伐随处可见,那点眼泪值几个钱?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整个过程全然符合长风弥月的预期。因为她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祁北宸一听下人禀报说柳芷鸢来了,便立马动身前往了后花园湖心凉亭。
因为他知道柳芷鸢的习惯,每每先拜访完柳悠悠后,便来这里与自己相会,享受悠闲的片刻时光。两人遣散下人,吟诗作对,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不过如此了吧。
祁北宸今天照例在凉亭里等着,可等了半天仍不见柳芷鸢的到来,便心生疑惑。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疑惑更为深重。
他唤来下人,得知柳芷鸢仍然待在柳悠悠的院里。如若柳悠悠还是以前的性格,他自然不会担心柳芷鸢的安危。
可是最近的柳悠悠变化太大了,大到连他都暂时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所以他连轿子都没上,硬是一路小跑地赶来,看到了眼下这幅光景。
长风弥月惊讶地看了看祁北宸,又扭头柳芷鸢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容明晃晃地露出了牙齿,丝毫不像柳芷鸢哭泣时也半掩着面容。
这般作态,祁北宸看了心里只觉得厌恶。
女子本就该三从四德沾尽,学女红女艺女节,哪能像柳悠悠这般不知廉耻。
他目光关切地探视着柳芷鸢,随后言辞激烈地对柳悠悠道:“芷鸢好心好意前来看你,你为何摆出如此恶妇作态。你就生怕世人不知道,我祁北宸娶了一个母老虎吗?”
这当儿,长风弥月却并不理会祁北宸的话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柳芷鸢看,那眼神好像厉鬼,呻吟却极致地温柔,她轻声说:“你算好心吗?”
听到自家姐姐这句话,柳芷鸢分明一愣,但片刻后哭得更凶了。
这惹得祁北宸一阵心疼,他恼怒地冲长风弥月吼道:“柳悠悠,你可知罪?”
“罪?”长风弥月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我何罪之有?”
祁北宸没听清长风弥月与柳芷鸢的低声耳语,只是心疼柳芷鸢那悲戚的哭声。
他冷哼一声,面容可怕地吓人,“你有什么罪,你自己知道。”
“我记得我这个身份,能定我罪的只能是当今圣上吧。”
长风弥月面色一厉,说道:“不如我们把这个是非搬到父皇那里,恳请父皇治我的不是。若是父皇也觉得我柳悠悠有罪,大可赐我二丈白绫,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在背后耍一些阴谋诡计。”
长风弥月此话一出,祁北宸心里却升起了另一番思量。
事实上,他宸王府的这些事之所以丝毫不为外人所知,全然是因为他花大力气封锁消息的缘故。
留恋柳芷鸢每次来他府上的借口,都是来探望她的姐姐。
如果今天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且不说王府和相府的利害,单单让世人得知柳悠悠与柳芷鸢不和,闹出来的乐子也不小。
世人会问:“既然王妃与太子妃不和,那为何还频频跑到宸王府上?”
到那会儿,虽然太子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他祁北宸就得打包行李做好去南荒边塞的准备了。
想到这里,祁北宸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看到了长风弥月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眼眸上狡黠的目光。
他豁然发现,自己长久以为毫无算计的柳悠悠,居然有如此的心计。
显然,长风弥月是故意那么说的。
说这番话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告诉祁北宸她拥有让他身败名裂的能力,第二是让祁北宸知道,她长风弥月并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女人。
想了半天,祁北宸也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只好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
“恶毒?”长风弥月笑了起来,若论恶毒,她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的十分之一。
祁北宸见说不过长风弥月,便也不管她了。
转身用极致的温柔语气对柳芷鸢说:“芷鸢,快告诉我,她都对你说什么了,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姐姐说想让我带她去外面走走,我只是思度现在皇城并不安分,姐姐身体又柔又弱,我恐怕她出门会遭遇不测,却谁曾想,姐姐便那般恶意揣度我。”
柳芷鸢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感。
可这番样子看在长风弥月眼里却直倒胃口,便也毫无顾忌地做出了一副厌恶的神色。
这表情当然被祁北宸看在了眼里,然后他说道:“恶妇,你与姜太公的妻子何异?”
长风弥月差点笑出了声,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公看似不明事理,肚子里却还有点墨水。
于是接口道:“姜太公的妻子可是天上的星宿,我自然比之不及呐。可纵然马招娣万般不是,姜太公依然与她相敬如宾。你又如何比得上呢?”
祁北宸眉头微皱,他可听说这柳悠悠虽然女红了得,但却未曾上过半天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