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自己去
连消带打之下，众人只顾得上庆幸没有被苏墨韵处罚，再也没有心力去反对这个决策。
上官麟离开了书房以后，前脚刚刚迈出太子府的门槛，后脚就听见李霖在后面喊他。
“上官大人。”
上官麟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李大人有什么事情？”
李霖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只是突觉好久未和上官大人叙过旧，今日我请客去上遥居，不知上官大人赏不赏脸？”
叙旧？上官麟暗自挑了下眉，他可没想到自己和这位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毕竟两个人若从某种层面而言，还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
但到底是同为苏墨韵的属下，人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上官麟也不好拒绝。
特别是此时正在太子府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若是自己转身就走，那么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世家就该言说太子殿下的第一第二谋士互不对付。
“这等有人请客的好事，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上官麟表面笑容未变，语气上却莫名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李霖当做听不懂他的气恼，只笑着对远处的仆人挥了下手，让他们把马车赶过来。
上官麟瞥了他一眼以后，率先上了马车。
两人一路无言，等到了上遥居，茶和餐点全部上好后，这才重新开口讲话。
“不知道李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说什么呢？”上官麟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后，抬眸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李霖顿了一下，“只是想问问上官大人，对我们的太子妃有什么看法？”
“太子妃？”上官麟挑了下眉，眼皮都没动的说，“自然是智勇双全，世间难得的巾帼。”
“……”李霖被上官麟的话噎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他似是放弃了，轻叹了口气，“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大家都是太子门下的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所以我要确保我们主子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信可靠的。”
“太子妃近来看着的确懂事了不少，但以前……”难听的话李霖也不好出口，他继续说，“这次突然要攻打楚国，又让太子妃领军，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官麟听完李霖的话以后，原本闷在心中的那股气消散了不少。
他垂了下眸，脑子里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以后这才开口：“相信以你的能力，定然能打听到之前太子妃回楚国将凤家众人接来的消息吧？”
李霖点了点头。
“但你知道，当初我们在楚国境内差点被宇文澜全部伏诛，是太子妃以一人之力拿下宇文澜，用他威胁楚国众将，才让我们得以逃生？”
“且……这次攻击楚国的提议，也是太子妃最先提出来的。”
“这……”李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和茫然。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能人，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我曾听说，我们的太子妃和楚国皇帝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之间感情极为深刻。尤其是我们的太子妃，那可以说是能为了楚国那个皇帝出生入死在所不辞，如今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李霖如今已经不怀疑凤千秋有什么阴谋诡计了，他只感慨于凤千秋前后的变化罢了。
“也许，是因为看清了吧。”上官麟看李霖的表情，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点了。毕竟他最开始发现这些的时候也震惊至极，但当时的凤千秋和苏墨韵却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如此还显得他多少有些不够稳当。
“也许吧。”
“所以，对于太子妃领兵之后会反叛的这个念头，你还是趁早打消吧。”正事说完，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上官麟总算是有心思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李霖见他这样做，也跟着吃了起来。
“上遥居的饭菜果然美味。”
“周国第一酒楼的称号本就不是浪得虚名。”
一顿晚饭过后，原本从未有所交集的两个人，在无形之间亲近了不少。
“千秋，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验兵吧。”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墨韵突然开口说道。
跟他隔着一床被子的凤千秋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后，深邃的美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卸去了冷清，多了几分柔和。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苏墨韵神色一顿，没有说话。
凤千秋没有察觉到，继续说：“你已经帮我争取来了领兵的权利，若是我连留都留不住，那我就不该叫凤千秋了。”
“那好吧……”
既然凤千秋如此说了，苏墨韵也知道她主意已定，就算是自己阻挠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凤千秋本就是翱翔于天际的苍鹰，而不是需要他保护在羽翼下的金丝雀。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由于苏墨韵低落的情绪有些明显，凤千秋特意压着困意安抚他，“但你也要相信我能做到啊。”
身边的呼吸声开始绵长，苏墨韵知道凤千秋睡着了。
原本闭着的眼睛，在黑暗中慢慢睁开。
他撑起身，就着月光仔细的看着凤千秋的眉眼。
我没有觉得你做不到，正相反，我一直都清楚地明白你有多么的优秀和强大。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害怕，害怕这些时日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易碎的美梦，害怕我们的关系又重新倒回以前的模样。
人在没有得到光明的时候，尚且还能强忍着呆在黑暗之中。
可若得到再失去……
苏墨韵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既然这次是你主动亲近我的，就不要想着再离开。”他轻轻地抚了抚凤千秋的鬓发，如同呓语般的说道。
翌日清晨。
凤千秋起了一个大早，让纸鸢取了一件比较利索的便服，又让服侍的丫鬟将长长的头发扎成了男子样式。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苏墨韵坐在床上，再次问道。
“不用了。”凤千秋回眸，笑着看他，“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