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信
苏沁把沈氏丢在地上，自顾自的去洗手。
小安在一旁怯怯的不敢上前。
苏沁看到了，拉着小安的手说：“小安，娘刚刚是在救祖母，不把喝多的酒吐出来，会这样一直昏下去。”
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放下犹豫，向着苏沁粲然一笑：“我相信娘。”
路云牧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倒在下水道旁边满身秽物的沈氏。
苏沁正在给因为打水弄湿衣衫的小安洗澡，小家伙还不好意思不让她洗，她只好干起了添热水的活。
她看到路云牧回家了，探出半个头：“你回来了呀。”
“这是怎么回事？”路云牧平静的说。
苏沁观他只是蹙眉，脸色不算好不算坏，看不出怎么想的，心下有些打鼓。
他若是因此怪罪她，她就……她就……苏沁心里突然卡了壳，她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在意什么误会和怪罪，今日她怎么这么在乎他。
苏沁摇摇头甩开纷乱的思绪，指着倒地的和还没开封的酒坛。
说道：“你一直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本来想今晚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我用粗米酿出来的酒，里面除了粗米还有些许高梁、荞麦，因而我叫它杂粮酒。”
“我想着这个杂粮酒成本易得且低廉，定然能卖得出去。”
“等卖了钱，小安就能去上学堂了，家里也能返修房子了。”
“但没想到你娘今日趁我和孩子们外出，又擅自进来翻东西。”
“她一下子喝了将近三酒坛的酒，酒精中毒，我这是给她催吐才这样的。”
“酒精中毒？”又是粗米变好酒，又是酒精中毒，路云牧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对，就像是豆子吃多了会撑死，酒喝多了也是会死人的。”苏沁尽量用形象的话解释。
“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路云牧又开始问起来。
正在苏沁不知如何回答时，沈氏突然转醒。“哎呦！哎呦！这是要害死我啊！”
沈氏刚醒就开始干嚎，看到旁边的路云牧顿时嚎啕大哭着扑了过去。
路云牧不露痕迹转了个身，沈氏没扑到还摔了一跤。
她见此哭声更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呀，你也是个丧良心的，你媳妇都快毒死我了，你还向着她，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去陪你爹刚刚好！”
“妙手回春～悬壶救世～”沈氏听到外面远远有游方郎中的声音，也不骂人了，动作灵活的站起来去请人。
游方郎中走的有些远了，沈氏追了一会儿才追上。
此间路云牧和苏沁相顾无言，路云牧只觉得这场景荒唐的有些好笑。
要是苏沁知道他的心声，必要大声告诉他这叫黑色幽默。
郎中捏着鼻子被沈氏拉进了门。
“说说吧，有什么要试验毒呀。”游方郎中慢条斯理的放下幡子，边卷袖子边问。
“大夫，就是这个。”沈氏抱来一坛子酒，一下扯开了盖子，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郎中抱起酒坛用鼻子大力闻了一下味道。
“这酒有毒……”
“哈哈哈，我说的吧”沈氏十分高兴。
“这酒有毒就怪了！”郎中横了沈氏一眼。沈氏满脸难以置信。
“这酒是难得的好酒呀。”说完眼巴巴看着苏沁和路云牧。
“大夫，你要是不嫌弃就……”
“不嫌弃！不嫌弃！”说完就仰头大大饮了一口，喝完这一口砸吧砸吧嘴，不舍地把酒坛重新盖上。
“好酒要慢慢喝。”说完拎起幡子抱着酒坛就走了。
沈氏见这酒没毒，又气又急，就又开始撒泼打滚。
“你这小娼妇，你又给我灌水，又让我催吐，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想让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向苏沁扑过去，路云牧横身一立，挡住了沈氏。
苏沁见此，心中一暖。
“云牧啊，你从小最听话了，你这次就听娘的行不行，这个女人是个祸害，你不能再继续和她过了，听娘的，休了她，娘给你找个……”
本来沈氏想说找个更漂亮的，但看到苏沁那越来越漂亮的脸，改了口。
“娘给你找个贤惠能干的，比她好，你看成不。”
小安洗完澡领着心儿准备吃晚饭了，正好听到了这段话。
两个小家伙慌慌忙忙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路云牧的大腿
“爹啊呜呜呜。你不要休掉娘，我不要娘走。”心儿眼泪汪汪的恳求。
小安的眼睛也红了，死死盯住他：“爹，我喜欢娘，不让娘走好不好。”
路云牧全程游离在沈氏导演的这出戏之外，直到两个小的突然跑过来抱住他。
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有一丝茫然的苏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不哭了，爹也喜欢娘，不会让娘走的。”路云牧一手一个娃，安慰他们道。
苏沁听了这话，顿时耳根发烫，他说他也喜欢她。
沈氏看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气得咬紧了牙关。
气不过的沈氏又开始各种污言秽语往外冒。
心儿下地，熟练的把头塞进苏沁的两手间：“娘帮心儿捂耳朵。”
路云牧看女儿如此乖巧可爱，沈氏却还在喋喋不休，心中也渐生了一丝怒气。
“娘，我叫你一声娘，不是让你借长辈之名来辱骂我的妻儿的。”
“你生我养我一场，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但是苏沁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孩子是我的根，我是不会休妻的，你走吧。”
说着打开了大门。
沈氏气得哆嗦，被儿子教训一顿脸上挂不住，转身就走了。
心儿看人走了，把苏沁的手放下，故作老成的叹气：“唉，终于走了。”
看得其他三个人哭笑不得。
路云牧和苏沁看着满院子狼藉，默契的开始收拾的收拾，弄饭的弄饭。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一家四口才吃上饭。
“之后，我们一起去镇上卖酒吧。”路云牧边吃饭边说。
苏沁看他如此把这件事放心上，知道他是信她的，这种被人相信的感觉真好。
“好。”苏沁对着路云牧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