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牛做马
饶是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听到顾薄沉这么说，陆茜薇的身子还是忍不住一哆嗦。
“薄沉，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姐姐哪里缺情人啊。”白秋仪嘲笑道。
顾薄沉听到这话，眸光一冷，一把抓过陆茜薇的脑袋，吻了上去。
这吻不带一丝感情，只带着征服和侵略的索取。
陆茜薇没想到顾薄沉会这么做，挣扎着，企图推开他的胸膛。没过多久，顾薄沉就停了下来，他的嘴角带着血，是咬破陆茜薇嘴唇留下的。
白秋仪在一旁脸都青了。
“索然无味。”顾薄沉抬眸扫了一眼陆茜薇唇角的血，神情淡漠。
陆茜薇一愣，是她自取其辱了，她总以为顾薄沉会念在旧情上帮她一次。
她在心底冷冷一笑，转瞬抬起头来，左手轻轻地抚上左眼，状若无意地瞥了白秋仪一眼。
白秋仪见状，身子一僵，面色一凌，明白了陆茜薇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对着顾薄沉，柔声道：
“顾少，姐姐只怕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你就帮帮她嘛。你瞧她一个人要带着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见顾薄沉无动于衷，白秋仪又挽上他的手：“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顾薄沉不着痕迹地抽出白秋仪挽着的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
说罢，他从西服内侧袋里拿出一沓支票，一支钢笔，不多时，便写好了一张支票，递到她眼前，轻蔑道，“够吗？”
陆茜薇看了眼支票上的数额，轻声说了句“够”，便要伸手去拿。
顾薄沉手一扬，支票避开陆茜薇的手，“为了这么点钱，就把自己卖给了我。陆茜薇…”
这话说得暧昧，但陆茜薇知道这是顾薄沉羞辱她的手法，果不其然，又听见他道：“陆茜薇，你真是廉价。”
这句话就好比一记耳光打在陆茜薇脸上，火辣辣的。
她咬了咬下唇，挤出一句“谢谢”，便逃也似的出了顾家。
陆茜薇拿到钱丝毫没有耽误，随即去医院交了钱，找巧巧的主治医生。
“放心吧。天一亮就安排手术，静候佳音。”有了医生的保证，陆茜薇悬着的心才得以安稳。
她来到女儿的病房，同她说着明日的手术。
“手术之后，妈妈要带你去看苍山洱海，看雪山草原……”
巧巧出生便失明了，她对是否能像常人一样看到这个世界的色彩，不如母亲执念。故而听着陆茜薇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
巧巧眉眼像极了顾薄沉，一笑开，更有几分神似，看得陆茜薇心头一酸。
只要能让巧巧恢复正常，让她做什么都愿意。陆茜薇在心底说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天一亮，母女二人没有等到准备手术的通知，却等来了噩耗，适合巧巧的眼角膜被昨晚的急诊病人抢走了。
抢走了是什么说法？陆茜薇来不及细想，第一时间冲到了巧巧主治医生办公室。
“刘医生。为什么会这样。”陆茜薇慌张道。
“我很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刘医生显得有些无奈。
“你知道巧巧等这个眼角膜等了多久的。我们是按程序排队的。刘医生，我凑齐了钱，你说天一亮就会安排手术的。”陆茜薇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木纳道，“器官移植，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唉。再等等吧。也许不久就有合适的了。对方的权势很大，昨晚白小姐车祸伤及眼睛，恰好库里又有匹配的，我们…”刘医生似乎不愿多说，可他一路看着陆茜薇小心翼翼地护着巧巧，难免有些不忍，便透露了一两句。
“是谁，我去求他。”陆茜薇的眸里闪过一抹希望。
可刘医生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他已经透露很多了，再多怕是引来不必要的灾难。
生存之道罢了，陆茜薇明白，但忍不住又央求了刘医生几次。
实在行不通她才离了刘医生的办公室。
她在医院的廊道驻了驻足，透着窗户看到熟睡的巧巧，眼里满是苍凉。
半晌，她理了理头发，径直往住院部前台去。
“昨夜急诊送来的白小姐在几号病房，我是她朋友，她出了车祸。”陆茜薇忐忑地看着前台护士。
“405。”护士见她说得丝毫不差，不疑有他，查了住院表给了房号。
陆茜薇道了声谢，便赶去405，期间步子有点急，好几次险些摔倒。只是想着病床上的巧巧还在等着眼角膜，她又不得不沉住性子，甚至想好了等会要与病患家属乞求的说辞。
只是不知是上天捉弄她，还是她与顾薄沉的缘分还未尽，注定纠缠至死方休。
她走进405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病床上的白秋仪，而是站在一旁的顾薄沉。
他冷着脸，右手插在西服裤里，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不知说着什么，感觉到有人进来，转身便看到了陆茜薇。
“先挂了，过会再说。”他掐断了电话，冷冷看着刚进门的陆茜薇。
“你怎么…”陆茜薇向前走了几步，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是顾薄沉眼疾复发，心跳随即快了几下，待看清躺在病床上的是白秋仪，才别过头问道，“白秋仪出车祸了？”
“你怎么知道的？”顾薄沉眉头一皱，眼里带着几分考究。
陆茜薇在来的路上想好了乞求的话，可如今看到病患家属是顾薄沉，一句也记不得，出口便哽咽道：
“以你的本事，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适白秋仪的眼角膜的，我求求你，那是要移植给巧巧的眼角膜，你还给巧巧。”
她的眼里充满期待与乞求。
顾薄沉何时见过她如此，饶是昨天她来借钱被他羞辱，她骨子里也端着一股不屈的傲娇。
顾薄沉心头一紧，越发觉得这样的陆茜薇太刺眼。以他的本事，他确实可以比陆茜薇更快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但想到陆茜薇为了跟别人生的野种如此低声下气，他就觉得不舒服。
“凭什么？”顾薄沉面沉如水，神色阴郁。
“我愿做牛做马。”陆茜薇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