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富贵险中求
细细把脉后,苏艾艾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李淮这是中毒了。
其实这种想法在她第一次见到李淮时,她就觉得李淮的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以往这时候,她只要放出她的宝贝金蚕蛊便可确认此事,奈何她的宝贝金蚕蛊并未追随她而来,加上她跟李淮也不怎么熟,也便作罢。
可在有了上次的交谈后,她对这个眉心一直充满着忧郁的男子有些同情,她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子不该被毒素所束,这才动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见她久久不说话,坐在一旁的张子煜急了,以为是她下不了台,轻咳了一声,给了她一个台阶,“我都说了,李兄这病很棘手,否则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起色。”
李淮收回了手,赞同张子煜的说法,帮着劝说,“苏姑娘不必忧怀,我已经习惯了。”
闻言,苏艾艾抬起了头,“既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李公子又可曾考虑过,造成你身体虚弱的原因是来自外界?”
李淮拧紧了眉,眼里也多了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我中毒了?”除却这个猜测,他再想不到她口中的“外界”是何意。
不等苏艾艾说话,张子煜就一口否决了,“不可能,即便是中毒,也不可能那么多大夫也把不出来。”更谈何这些大夫里还有皇宫的御医。
苏艾艾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起身背对着张子煜和李淮,“李公子体内的是毒,也不是毒。”
听到这,张子煜哪儿还会先入为主?伸手抓住了苏艾艾的手,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虽李淮没有说,但他能看出来,李淮在心里迫切希望他自己的病能痊愈,这样李家就再无人借由他身体的缘故,来排挤于他。
若苏艾艾真的能将困扰李淮多年的病给治好,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准确的说,造成他恶病缠体的不是他体弱,而是被人下了蛊。”苏艾艾说出这话时,心有些忐忑,因为她不清楚在这个朝代,这些人是如何看待会蛊之人。
毕竟历史上有太多容不下巫蛊之术,在他们的眼里,巫蛊都是用来害人的。
李淮震惊了,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命不好,自小恶病就缠着他,让他日日离不开药罐。即便如此,他也丛未想过是有人在害他,毕竟他只是一名庶子。
他娘也不怎么得宠,这样的他,又怎么值得对方如此大费周折的下毒?还是这被明令禁止的巫蛊之毒。
张子煜拧紧了眉头,他在一本野史中曾见过,上面明确写明,永裕十二年,因朝中有南疆之人潜入,用巫蛊之术操控朝中重臣,幸皇帝识破了南疆之人的诡计,将潜入朝中的南疆之人一网打尽。又因这群南疆之人让皇帝失去了他最爱的贵妃,一怒之下,派出五千禁军,寻到南疆部落,屠了南疆整个部落,巫蛊之术也就此消弭于人世。
他着实想不到,消失了二十年的巫蛊之术居然再次现世。
不,准确的说,巫蛊之术消失了几年后,就已现世,否则李兄也不至于受了这巫蛊之术十几年的苦了。
即便知晓无可能,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可有解除之法?”
苏艾艾扭过了头来,对上了他沉重复杂的双眸,思绪万千。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担心是对的,这个朝代果然不欢迎会巫蛊之人。
“行了,你就别为难苏姑娘了。”李淮接过了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张子煜的侧颜,“能知晓病因,我已经知足了。”
知道了病因,对症下药,他就有痊愈的机会。
张子煜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苏艾艾既有能确认李兄是中了蛊毒,那就说明,她能解了这毒蛊。
用力将苏艾艾拽近了一些,双手紧张的放在李淮的肩膀上,“你有法子对不对?你一定有法子。”
被晃得头晕的苏艾艾,微蹙着眉,一番思忖后,直直的望进了张子煜深邃的双眸,她在等,等张子煜开出一个足够诱人的条件。
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是现在一无所有的她?
张子煜明白了她的意思,余光扫向极力隐藏失落的李淮,松开了拽着苏艾艾的手,后退了两步,“是我唐突了。”语罢,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见此,苏艾艾收回了视线,目光在触及到李淮时,张嘴想说什么,却碍于心中的自私,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屋子。
哪知,进屋就见离开的张子煜居然出现在屋中的凳子上。
“别露出那副表情,你既想借李兄的病换好处,就该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此刻的张子煜,表情极为严肃,周身也多了一些肃穆之气,仿佛在告诉苏艾艾,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有这层认知的苏艾艾,及时挪开了目光,坐在了张子煜的对面。
“你若能治好李兄的病,我就许你三件事。”他直接开门见山,话语中也多了一些淡漠,哪怕他明知道苏艾艾这样做事出有因,可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舒坦。
苏艾艾没想太多,也不容许自己想太多,单手放在了桌上,“任何事都可以?”
张子煜点头。
“既张公子这般有诚意,那我若再拒绝,就太过无情了。”被他看得不舒服的苏艾艾别过了头,微收紧了放在腿上的手。
过了好一会,张子煜才将双目从她的身上挪开,起身,“哪日开始?
不甘示弱的苏艾艾,起身跟他对视而立,“由于蛊毒在李公子的体内多年,在将蛊虫引出之前,必要做些准备。”
沉默了会儿,估算好时间的她,立即道:“二十日后,我必将李公子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本金蚕蛊炼制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但她知道张子煜等不了那么久。
即便张子煜能等,李淮的身体恐怕也不允许,她方才探过了,李淮体内的蛊虫已开始吞噬内脏,最多二十日,李淮就会因为五脏俱损,爆病而亡。
“若二十日后做不到,蜡染铺也不用想了。”张子煜扔下这句话,就迈出了步子,走到一半发现不妥的他,又立马折了回来,翻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