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喻家
笙牵着小团子,顺着田间的路回到了住处。然而,当木屋的样子刚刚落入眼中时,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就匆匆向两人跑来。
来的人是菊婶,她的面上满是焦急之色,以及夹杂在其中的一丝隐隐的喜色。
“主、主子……”菊婶大口喘气着,扶着腰道:“您……您总算来了!主家、主家来人了!”她的话中,有些掩不住的欣喜。
主家?喻笙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主家,便是原主的家族,喻家。
只是,喻家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找她?原主对于他们,早就没有了价值。将她放逐山野整整九年,毫无音讯。此次所来,只可能是来者不善。
她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道:“我知道了。”
没有看到想象中喻笙惊喜的模样,菊婶有些呆愣,看着她的脸色,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主子,您……不高兴吗?主家的管家此次前来,是来接您回府的……”
喻笙淡淡地应了一声。
察觉到喻笙身上的冷意,团子抬起头来看着她,眨巴着眼睛问道:“娘亲,你怎么了?那个主家是什么东西呀?”
听到团子的声音,喻笙眼中的冷意渐渐褪去了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她可不是原主,对于那个家族、那个所谓的生父,毫无感情,更别想借此拿捏她!
那话语中的冰冷凉薄之意,想到喻笙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菊婶的身子忍不住一颤,有些畏惧道:“那……需要老奴转告他们……”
“不必。”喻笙挑眉,唇角勾起一个冷笑,“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团子抓着她的手,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困倦了。
喻笙将背篓交给菊婶,弯腰抱起了团子。
只见团子小小的一团,窝在她的怀里,肉肉的小手抓着她的手指,明明困了还不住地强撑着眼皮,小声糯糯道:“娘亲别生气,团子帮你把坏人都赶走!”
顷刻间,那如同被风雪冰封的眸光瞬间化了,喻笙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柔声道:“好。”――
还没踏入院门,站在门口的喻笙便听到了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
“我说你们怎么做事的?人都看不住,跑没了影谁负责!”
喻笙眸光一寒,托了托怀里的团子,大踏步地迈入了院门。
“怎么,我去哪儿,还要和你们这些奴仆汇报不成?”她冷着脸开口道。
听到她的声音,那背对着她的几道身影一下子转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名中等身材的老者,而他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面色嚣张,正是开口质问木伯的人。
看到喻笙的瞬间,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在看到她怀里的团子时,眉头一皱。
他朝喻笙微微一拱手,道:“老奴奉家主之命,前来接小姐回喻府。”
喻笙面色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不认识什么家主、喻府,你们可以离开了。”
这毫不给面子的话让老者的脸色瞬间难看,他皱起了眉,声音带着威胁,“幺小姐,这可不是你能做主的。老奴今天来,必须带您回去见家主,无论……何种手段。”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威胁我的人……”喻笙嗤笑了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阴郁之色,薄唇微动,讥讽道:“我以为,自九年前被逐出将军府,喻家,便当再无我这个人了。”
老者眼角微微一抽,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废话!你一个毫无幻力、命中带煞的废物,早就被逐出族谱了!”
“阿冬,闭嘴!”老者眉心一拧,呵斥道:“不许对小姐不敬!”
“得了,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什么红脸白脸。”喻笙无趣地撇撇嘴,漫不经心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自己滚出去,第二,被我打出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冬瞪着她,一脸蛮横,“能让你回京都,那是你的福分!老爷让你回去你就得回去!”
那老者也是点头,一双浑浊却精明的小眼睛盯着她。
喻笙摸了摸团子的脑袋,抬眸看去,漆黑如墨的眼中满是冰冷的戾气,“看来,你们是选择第二个了……”
阿冬不屑地扫了眼木伯和菊婶,“就凭这两个老家伙和你这废材?开玩笑!连幻力都没有……”
“啊!”
一声惨叫,只见一道灰色的身影陡然被踹飞在地,狠狠地砸出一个坑来!
“噗――”阿冬心口剧痛,一下子吐出一大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颤巍巍道:“你、你!怎么可能!”
目睹喻笙抬脚便将阿冬踹出三尺之外的老者,面色一惊,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他冷声道:“看来幺小姐今天,是想让老奴派人将您绑回去了……”
“您可别怪老奴无礼!”
语毕,一双干瘦褶皱的手,如同鹰爪一般向她袭来,空气都有被撕裂的感觉,枯瘦的掌心泛起淡淡的青光。
喻笙眸光一凛,抬腿一脚将菊婶手中的背篓踢起,一手抱着团子,一手抓过从背篓中飞出的镰刀,面上毫无惧色。
脚下一动,旋身避开了老者的阴手,只见镰刀寒光一现,狠狠切向老者的手!
“砰――”
老者掌心的青光一下子炸开,那镰刀被撞得脱手而出,一下子插入了地中!
居然是黄境八阶的幻力!
喻笙微微挑眉,看着老者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而老者也心中暗惊,这幺小姐明明是个没有幻力的废材,居然挡下了他这一击?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木着脸,那掌心发了狠,猛地向她抓去!
察觉到老者身上的杀意,喻笙眸光一冷,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在老者逼近之时,忽然抬手一挥,白色的粉末陡然扑上了老者的脸!
只见他脸色一阵抽搐,手也止不住地痉挛,一下子摔倒在地。
看到此景,默默站在一旁的木伯和菊婶不受控制地退了好几步,身子颤抖着,眼底满是恐惧,感受过软骨散那种令人骨裂扭曲的折磨的两人,最是害怕!
“你……”老者震惊地看着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蜷缩了起来。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你这个毒妇!”阿冬满目怒火,咬着牙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