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门讨债
“您还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种话……要换是咱们家主子，肯定一刻不停的眼神乱瞟，暴露慌张了。”
“他知道你嘴巴这么不牢靠吗？”
钱宁瞪圆眼捂着了嘴，没等他表现夸张地认错领罚，朱祐樘就大步流星转身出了门。
他的目标很明确，但麻烦也无法忽视。
翻墙？他需要工具或者有人搭把手，而且就算进去了出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她的闺房在哪，上一次送人回家也只是送到后门而已，如果不是……
想至此处，朱祐樘心生一计。
类似的事儿他以前从未做过，但是却莫名自信，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他这便骑马赶往张府，好在自己在认路方面很有天赋，去过一次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忘记的。
轻车熟路来到张府后门后，朱祐樘望了一眼周围，确定暂时没有任何路人经过后，用力敲响了木门。
在他印象中带后门的院落也该是有家丁小厮守着的，所以他坚信很快就会有人来应门。
然而他砸了好一会儿门后边都毫无动静，他开始烦躁了。
家里没人？没人也该留人守家啊，除非……是真的举家搬迁？
这不至于吧，这家人遇到的事儿难道还能比他这个在被废门外走一遭的太子更刺激吗？
朱祐樘舒了口气稳定一番心神，继续敲门，只不过这一次敲得比之前响得多，砰砰砰的暴躁声响他确定半个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果然，就在他敲门的劲儿越来越丧失风度，几乎是在砸门时，木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朱祐樘拳头差点儿没收回来砸在人身上。
“急啥急啥？”那开门的小厮满脸不耐烦出门道，“什么事儿啊？”
朱祐樘深吸口气说：“让你们家公子出来。”
“我们家俩公子呢，你要见哪个？”
朱祐樘略一思忖，答：“小的那个。”
小厮别开脸想了想又问：“你找他干嘛？”
朱祐樘一把揪过小厮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这么热衷打听我就告诉你，你家公子欠了我一大笔钱，拖延至今我已经没有任何耐心等他欠债还钱了，现在是我亲自来，下次我可就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了，马上给我滚去把你主子叫出来，否则我就要采取别的措施要债了。”
说完他扬手把人扔在地上，那小厮摔在地上屁股结结实实砸起一圈扬尘，望着朱祐樘的眼里已然满是恐惧，自然是二话不说连滚带爬跑开了。
朱祐樘看着小厮离去的背影，心想自己头一回扮演催债者，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此时此刻正在先生督促下练字的张延龄正慢腾腾地按先生要求描画笔划，小厮急急赶来刹住脚，向张延龄的贴身侍从说明了情况，那人不顾先生不满的眼神垫着脚来到张延龄身边朝他耳语一番。张延龄立马瞪圆眼转头问：“真……真的？那人长什么样？”
“这……得问他。”侍从说着转身指了下门口不知所措的小厮道，“公子问你那人什么模样！”
“他……”小厮比划起来，“人倒是眉清目秀，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的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要不是不开口恐吓小的，小的还以为他找错门了。”
“虽然咱们家……不怎么富裕，那也不能这么说，知道吗！”张延龄瞪了小厮一眼教训完回头对眉头皱成疙瘩的先生嘿嘿笑道：“先生我有桩重要的……私事儿要去处理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拔腿转身就跑，小厮们也识相跟着一哄而散，气得先生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张延龄脚步飞快走出屋子，攥着那方才来报信的小厮追问：“那人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自报家门？”
被这么追问那小厮越发慌张了，说话都结巴起来：“不……不知道，小的没听他说自己打哪儿来叫什么，就说您欠了钱要找您，还说自己已经没有耐心了。”
“嘿，真是奇了怪，”张延龄挠着头不解道，“上回他不是老亲切了吗？连绿荷那个蠢猪他都不介意还扶人家下马呢，怎么才过两天就气势汹汹来要钱了？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公子，”小厮紧张兮兮地问，“要不要小的们去知会……”
“不不不，谁也别告诉，”张延龄立马打断道，“你们要是敢走漏出去半个字，我打断你们的狗腿！都别管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去会会他。”
这般说完小厮们自然巴不得少淌浑水，跑了个无影无踪，张延龄两手叉腰故作老成持重模样来到门口，一眼望去门口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他只好怀着疑惑走出门去，冷不丁个肩膀从背后被人摁住，吓得他差点儿原地跳起来，刚才强行装出的淡定霎时间烟消云散。
“总算把你叫出来了，”朱祐樘一手勾着瑟瑟发抖的少年纤瘦肩膀微笑道，“见你一面还破费精力。”
“呃……哈哈，这不是，不知道你要来吗？你要是早说……说什么时候会来讨债……”
“你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
猝不及防的这么一问，把张延龄跟问愣了，他回头呆呆地眨眨眼，反问：“你问我姐？”
“是啊，就算要债，难道不是向她要？”朱祐樘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果然张延龄又急了：“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就暂时放过我姐吧，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跟爹娘认错求情也就算了，居然还……还放话说这辈子不嫁人要出嫁做姑子，不白吃家里饭！这不得把爹娘给气疯了！现在他们就饿着她，不让出门，不给饭吃，直到她心甘情愿嫁入张家……哦，就是原本定亲的那个孙家才算。”
朱祐樘皱起眉问：“你们跟另一户张家到底什么仇怨，为什么你姐死活不肯嫁过去？”
“这……其实，我也是听我姐说的，”说到这里张延龄毫无必要地压低嗓音说，“虽然原先孙家确实跟咱们家订过亲，但这回嫁过去是嫁作小妾去的！我姐哪儿咽的下这口气，自然……“
“等一下，”朱祐樘伸手打断道，“你姐是庶出？”
“不，她就是我爹跟我娘的长女！”张延龄急吼吼地澄清，“本来的计划就是娉为正妻，但是……但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