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残未遂

“是、是。”婆子不得不开始费劲儿地搬动地上那有个鸡蛋篮子那么大的石头，紧跟着张延龄一脸嫌弃地啧啧道：“算了算了，先把我扶起来，赶紧的！”

被扶着站起身后，张延龄挑挑眉梳哦：“把你钥匙给我，我上楼看看我姐去，你现在这里把院子给我收拾咯，否则就我这条腿，爹娘一定要你好看！”

婆子还要申辩：“可是老爷夫人说……”

“说什么说！爹娘虽然说了不准任何人见我姐，可你觉得我们俩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会罚谁？”

婆子咬着嘴唇左思右想，只好掏出钥匙交给张延龄，委屈巴巴地说：“二公子，去看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待太久，有时候老爷夫人那边会派人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看一眼就走，烦死了！你给我把这里打扫清楚，我下来要是再看见什么杂乱无章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婆子一听傻了：“二公子，刚才不是说……只要搬开那块石头吗……”

“废什么话！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赶紧去啊！”

婆子自然是只能唯唯诺诺地转身去了，张延龄心满意足地走上楼梯，没想到一看见等在门口的朱祐樘对方就急吼吼地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钥匙就去开门。

把张延龄都给看傻了。

开了门后朱祐樘迫不及待就冲进门去，张延龄跟在后头，进去便看见朱祐樘冲到床边把不省人事的姐姐抱起来，更是很快看清张殷手腕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那血迹从床沿上一直滴到下方地板上，甚至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姐！”张延龄立马哭喊起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有必要吗这！”

“别吵！去找能止血的东西来，布匹，衣服，都可以，就在这里找！”

朱祐樘一声喝把张延龄吓了一跳，立刻跑到屋里柜子前翻找起来。他伸手就掐怀中张殷的人中，好在这一掐张殷很快就醒来，睁眼看见朱祐樘她不由得张大了嘴。

“陈公子？”张殷虚弱的张嘴问，“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你先别说话，我现在给你止血。”

“不要！”刚才还虚弱不堪的张殷猛地从朱祐樘怀里跳起来喊道，“不要救我！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才割成这样！马上就要成功了！你们为什么要来！”

“姐！你疯了！”张延龄躲着脚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非要自寻短见！”

“你，你不准去告诉任何人！”说话间张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子指着张延龄喊道，“不然我立刻就从窗口跳出去！我就是摔残了，也决不如他们的意！”

“好好好，我不说，你先让……让陈公子给你治一治！”

朱祐樘瞪了眼张延龄，心想这家伙也太容易乱了方寸，都开始口不择言胡说八道了。

他朝已经退到床边拿剪子颤抖指向他们的张殷慢慢移动过去，伸出双手安抚道：“你先冷静下来，我没有必要帮着他们逼你，我只是想给你看伤。”

“别给我看伤了，”张殷的口气又虚浮起来，“我……我不是开玩笑的……不是给别人做样子的……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朱祐樘继续朝她一步步挪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张殷继续说：“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死也不会让你期待的事情发生，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付出这种代价，你好好想想！”

眼泪从张殷脸上滑了下来，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我已经活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对比起来还是死了痛快！”

“你会后悔的！”朱祐樘突然拔高嗓门喊起来，“你信我！继续活下去，你绝对后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你懂什么啊……”

“我懂！”朱祐樘毫不犹豫地回应，“干脆死了算了这种想法，我也……”

张殷闻言呆呆地望着他，还在等着下文，朱祐樘尘此时机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从窗边抱了下来，张殷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开始蹬腿挣扎，然而刚刚割腕的她如何能挣得过男人的臂膀，结果只能是她和朱祐樘一起扑倒在地上。

一旁张延龄看得目瞪口呆。

朱祐樘顺手将张殷手里的剪子也夺了下来丢在一旁，虽然离得远但也唬得原地蹦起，还好屋里没有人注意力在他身上，不至于丢脸。

“二公子！”门外楼道里冷不丁传来婆子的叫喊，“二公子您没事儿吧！”

这又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张延龄惊得张延龄浑身一颤，朱祐樘也立刻抬起头来，眉心宁城疙瘩用眼神示意他赶快去门口堵人。张延龄一时乱了阵脚，直到屋外婆子的脚步声几乎走到门口他才手忙脚乱地出门去，眼看着婆子立马就要上门，张延龄呯一声关上房门，转脸就对上婆子那疑虑重重的大脸。

“二公子，这儿没事儿吧？”那婆子伸头就往门内张望，“我刚才在楼下好像听见楼上吵吵嚷嚷……”

“嗨，能有什么事儿，”张延龄故作镇定摆摆手说，“还不就是我姐又在那闹着要死要活的呗，我已经劝过她了。”

“可是……”婆子神色仍旧狐疑道，“我怎么好像觉得……听到的男声有点不像二公子……”

“你这什么意思？”张延龄陡然拔高音调怒斥道，“怎么的，是不是还打算去爹娘面前状告姐姐偷人啊？你还嫌她不够惨是吧！”

屋内朱祐樘听见张延龄在走廊上语气夸张地咆哮，莫名想笑，那婆子还想进屋来查看一番，生怕小姐又不见了，当真是尽职尽责，然而张延龄嗓门越来越大，态度也越发蛮横，直嚷嚷说姐姐神志不清，疯疯癫癫都怪她，看见她就发病，她一定要拿这件事在爹娘面前告上一状。当然，这会儿他连张殷的嘴都死死捂住了，自己可决不能绷不住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