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春堂
凤莞心里一软。
直接伸手将孙佩的双手给握住，然后轻笑着道，“无事。祁王府的赏赐都送来了，这还能有假么？放心，我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虽说是有祁王府的赏赐，可是没有真的看到凤莞的人，孙佩先前总有许多的不放心。
眼下看到凤莞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下可算是放心了不少，眼眶都忍不住红了红，止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小姐您没事，夫人也能安心。”
提到颜氏，凤莞赶紧问了一句，“娘亲怎么样？”
孙佩回，“大小姐放心，按照您留下的药方，奴婢已经伺候夫人服了药，睡下了。”
“那就好。”凤莞点点头。
其实也有些庆幸，颜氏不太清醒，否则就她往祁王府走的这一遭，估计也要担心死了。
“大小姐，五公主的病……”孙佩有些许犹豫，支支吾吾的，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关于她突然有了医术这件事，孙佩不是没疑惑过，但是身为下人，她也不好问，但是凤莞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直接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的将此事给说了出来，“孙嬷嬷，您不用担心，当年失踪，救了我的那个便是一位医术高人，我这医术皆是被他指点。只是母亲的病情和五公主不同，所以暂时没办法医治。”
“五公主那边，虽然暂时没办法根治，但是我有治疗五公主病情的药方，只需要每日按着药方配药，按时给五公主送去便好。”
原来如此，原来大小姐的医术是这么来的。
孙佩明显是松了口气，然后领着凤莞走到后院的小屋旁，“大小姐，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奴婢只收拾出来了这一个小屋子供您煎药。”
凤莞瞧着面前明显摇摇欲坠的小破屋子，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屋顶有些破败，还隐约有些光亮从屋顶透到了屋内。
这要是碰上下雨，恐怕得漏雨了。
不过这屋子里倒是很干净，可以看出来孙佩的确是费尽心思收拾了的。
只是用来存储药材，怕是不够标准。
凤莞半晌没说话。
孙佩有点胆怯，“大小姐，奴婢无能，清扫不出大小姐想要的药房，还请大小姐恕罪。”说话间，孙佩就想要跪下来请罪，被凤莞及时给拽了起来，“别别别，我没说这不好。”
凤莞有点无奈。
这原主跋扈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让她都扭转不过来。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怪也只怪咱们这南院太小了。”
南院里面的摆设倒是勉强还算是有点样子，毕竟原主还是丞相府的嫡女。
但是现在将颜氏给接了回来，确实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况且……
凤莞的目光落在了身后那两个箱子上。
“孙嬷嬷，你可知道这京城中，有哪些地方有药房么？我要出去给买些药材。”
孙佩点点头，不过却觉得有些奇怪，“大小姐想要买药，可以让府上的下人出去采买，何须您亲自出去？”
再说，要是大小姐没有经过老爷的同意就出去了，怕是又要被责骂了。
凤莞知道孙佩在担心什么，“给五公主治病用的药材，哪里是下人可以买的？这但凡买错了一点点，那就不是小事。”
幸好她方才机智，没有将五公主的病情给说死。
现如今，还真是方便她时不时的就拿出来说说事，还偏偏让人没有任何法子反驳。
这么说也有道理，孙佩想了想，便道，“大小姐，这京城中最出名的药房便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莞给堵了回去，“不需要说有名的，我只要知道，有没有偏僻点的地方，有那种小一些的药房，越多越好。”
这孙佩就不明白了，“给五公主的药材，为何要去小的药房购买？”
凤莞凑到了孙佩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我在府上是什么处境，你心里也明白，药房虽小，只要药材好就行。若是大型的药房，难保府上其他人不给我使绊子。我可得防着点。”
原来如此！
大小姐如今果然是不一样了，不仅不任性了，还十分的有头脑。
孙佩急忙进屋寻了纸笔，给凤莞写下了几个比较小的药房，“这些，是咱们下人经常去的小药房，奴婢不知道里面的药是不是齐全，但是位置都比较偏僻，不是很引人注意。”
所以在这种地方抓药，价格上一般也便宜一些。
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凤莞果断将药方给折好收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祁王赏赐的两箱珠宝里面，其中便有份量不轻的银两，凤莞对这个年代的购买力还不太清楚，所以随意揣了一块在身上。
“大小姐，您现在出去？”
凤莞也不准备瞒着，“是啊。给五公主的药还缺点材料，我出去看看。父亲和祖母那边，你不用担心，她们今天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找我的。”
方才那场下马威，多少还有点用。
凤莞刚刚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转身对着孙佩道，“小星和小月两个人还被我罚着，跪在大门口呢。待会儿天黑了，记得将人给叫回来。这满屋子还没人收拾呢。”
孙佩应了一声，但其实有些懵。
从前，大小姐可是待小星和小月两个人极好，如今却……
不过到底，孙佩还是高兴的。
总算，大小姐总算可以看的清楚心怀不轨之人了！
……
回春堂。
“啪”的一声，凤莞一把将折扇敲在左手掌心，合上。
盯着面前的牌匾看了许久。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药房，确实简陋了点。
位置也足够偏僻。
但是这回春堂里面的人倒是不少，大多衣衫褴褛，还有些明显是乞丐。
很好。
就是这个了。
凤莞一身男装，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直接进了回春堂。
从来到回春堂看诊的病人都是附近的穷苦百姓，亦或是无家可归之人。
像是凤莞这样一身矜贵衣衫走进来的，少之又少。
所以一时间，回春堂里面的小大夫都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迎了上来，“这位公子，你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是来抓药还是来看诊？”
“抓药。”凤莞言简意赅。
不是要紧的急病，只是抓药。
小大夫明显松了口气，十分诚恳的建议凤莞，“看公子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公子不妨去其他药房？咱们这回春堂的大夫少，药材也时常不够使，所以您看……”
凤莞这就有些惊奇了，“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你们药房不要赚银子的么？”
这话说的！
小大夫顿时有点生气了，指了指药柜旁边。
是一副对子。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我这里是药房，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做生意的地方。这里还有很多病人，药房的药材今日怕是不够用了，还请公子另寻别处。”
被人凶了，凤莞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能有这份心思的大夫，才的确称得上是好大夫。
所以凤莞的眼神晃了一圈，然后直接朝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敲了敲桌面，“先把你家的药材拿点出来我看看，唔，不用多，就拿桔梗，陈皮、半夏，甘草，黄芩这几味吧。”
这哪里是来抓药的？
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小大夫年纪不大，脸色气的通红，大约也真是没见过这样来抓药的，所以负气的不想给，直接转身走了。
这外面还有好些等他医治的病人呢。
哎，被忽视了。
凤莞倒是也不着急，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
屋里的中药味很浓，且混杂繁多，从屋里到屋外，坐了不少的病人，有些的手里还端着药。
刚才那小大夫正在给一个胳膊上有伤的男子包扎，手法也不错，很娴熟。
正当凤莞四处打量的时候，从后堂突然出来了大夫，手里端着的全是药渣。
“哎，等一下。”凤莞直接起身将人给拦下了，然后二话不说将那人手上的药渣给抢了过来，伸手在里面翻了翻，偶尔挑选出一些搁在鼻尖下嗅了嗅。
品质不错，是挺好的药材。
“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被抢了药材的大夫一脸懵逼，那边刚才的小大夫给病人包扎完了伤口，急忙起身走过来，一把将凤莞手上的药渣又给抢了回去，“我们回春堂太小，没有公子想要的药材，请回。”
这好好的，不是来他们这里耽误事儿的么？
观察的差不多了，凤莞也就不继续卖关子了，直接点名来意，“将你们掌柜的请出来，我有事需要与他谈谈。”
“掌柜的不在！”小大夫直接炸毛。
真是莫名其妙，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跑来他们这简陋的回春堂做什么？
“陈大夫，快，快来帮个忙，有人受伤了！”
屋外，突然引起了一阵骚动。
小大夫一听有人受伤，直接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这是摔哪儿呀？这么多血，腿没事吧？”
“天哪，是宋大夫，宋大夫，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