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眉目如画见景行

在池塘边的两位，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章如画在外人面前尚且知道维持淑女的表象，此刻看向袁景行的眼中多了几分爱慕之意。

这男子长相俊秀，又是体贴温柔，看他服饰也可知，非富即贵。只是不知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

章如画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睁着一双盈盈大眼问道：“多谢公子宽慰，如画好多了。还未知公子尊姓？”

袁景行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本就是循着乔家嫡女的踪迹而来，谁曾想竟惹上了这位姑娘。但虽有些出人意料，焉知面前这位姑娘日后不会成为助力？

他谦逊道：“袁景行。”

章如画愣了一愣，随即，脸就慢慢烧了起来。

难怪，如此出类拔萃的一位公子，她竟不知姓甚名谁，原是赵国来的质子，袁景行。早便听闻那质子俊秀无双，满腹才情又温柔体贴，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

她有些扭捏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柔和，道：“原来是袁公子。小女子乃是章家嫡女，章如画，与国公府是亲戚。不知袁公子可曾听过？”

袁景行敷衍地点点头，道：“章姑娘既已无碍了，孤男寡女共处，难免惹人闲话，于姑娘名声不利。袁某还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章如画心中惋惜，却被袁景行的话堵得无话可说，只好勉强笑着道：“袁公子说得是，这乔府太大，如画带公子走吧。”

袁景行却退了一步，道：“不必了，方才来的方向，袁某还认得。”他退得毫不拖泥带水，偏偏临了还给了章如画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

章如画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走远了，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心中惋惜之意渐浓，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名声，提起裙摆小步追了上去。

穿过回廊，就见到袁景行停在了栏杆后。章如画有些疑惑，便停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见到站在一众贵女中的乔初瑶。而袁景行站得笔直，视线一直跟着乔初瑶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中。

方才在众人面前出的丑又涌了上来，章如画睁大了眼，将眼泪憋了回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抠出了深深的印子。

这一日宴会结束，章之远夫妇带着章如画前来告罪。

乔初瑶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就见章如画又摆出了一副娇憨的面孔，缠在老太太膝下，态度诚恳至极。

“如画知道错了，都是如画不好，惹得姐姐生了气，还惊动了奶奶。如画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起来，章如画在人前就一直是一副无害的面孔，是以，前世的老太太是十分喜欢她的，也因念旧，要求乔国公处处提携章家，让章之远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成就了后来的显赫地位。

他们一直都很知道，该抓住的是什么。

见老太太脸色稍有好转，章如画的声音便恢复了以往的软糯，道：“今日奶奶大寿，如画想留下来陪奶奶。”

乔初瑶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前世，自己被她冤枉，章如画借着此事冲撞了老太太的名义也留下来了，在以后的几天里，给乔初瑶使了不少绊子，而年少的乔初瑶性格耿直，又不善辩解，因此事挨了不少骂。

如今看来，还是老套路。

就听老太太开心道：“好，好如画，就在乔府多住几日，奶奶年纪大了，难为你们这些小辈还愿意陪着！”

章如画声音更甜，其他一众人自然是交口称好。

人散得差不多了，乔初瑶走在最后，老太太正命人给章如画准备房间，就听章如画道：“奶奶，今夜我想住在姐姐那里。白日里惹得姐姐不开心了，如画想好好给姐姐赔个不是。”

老太太还未发话，乔初瑶忽然回身，笑着道：“如画妹妹言重了。妹妹年纪尚小，不过是犯了些小错，说了些小谎，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今日奶奶大寿，初瑶也想着好好陪陪奶奶呢。奶奶，白日里看您都没顾上吃些东西，初瑶近日新学了个糕点，不如我去小厨房给您做吧？”

见两个小姑娘都如此孝顺，老太太自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章如画非要跟着，乔初瑶也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厨房，乔初瑶开始熟练地和面，揉面，姿态从容，动作娴熟，丝毫不见生疏。

章如画凑到近前，拉着她的衣袖道：“好姐姐，你就不要生我气了，如画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乔初瑶动作未停，头也没抬，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冷着一张脸道：“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啊？”

章如画愣了愣。

以往的乔初瑶，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即便自己年纪小上两岁，也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她的情绪。可今日受挫，再加上此时乔初瑶的陌生神情，她有些不确定了。

但她还是装出了一副少不经事的样子，道：“好啦姐姐，你我自小最是亲厚，姐姐得了什么东西都会给妹妹的，姐姐才舍不得生我的气呢。”

乔初瑶还是那副神情，淡道：“我是问你，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章如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开始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