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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婚日惊变陡生

书名:权宠嫡妻:太师妖颜惑众本章字数:3089

“宫秋月,你放开我!”

帐内,楚长歌的注意力全在帐外,她如何会想到,宫秋月敢如此大胆地潜藏在她的屋子里,甚至就躲在她床榻上的帐子里?

这帘帐极大,帐顶与棚顶连接在一起,恰好有个房梁供他藏身。

此时,楚长歌被他死死地钳制住四肢,绕指柔已抵在他的颈子上,却无法再移动分毫。

“没良心的狗东西,我是来救你性命的!”

宫秋月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一个侧翻稳落在地,避开楚长歌的攻击范围。

“救我?”楚长歌起身,掀开帘帐,静静地看着他。

宫秋月一抬手,手里正是楚芳菲给长歌的那张诡刺的契约书,针对她的诛杀令。

“就凭这个生死劫,我可以帮你解开。”

“噢?”楚长歌看似随意的眼神,凤眸却涌起凝重之色。

“方法就是……”

新婚前夜,太师府。

“诡刺对楚长歌下了诛杀令?”宁怀瑾执白棋的手一顿,一桌残棋前,他陷入了沉思。

夜煞单膝跪在他面前,“是,主子,当年我们与诡刺……”

“不该说的,管好你的嘴。”

“卑职失言。”夜煞额角沁出大滴汗水,诡刺……依旧是宁怀瑾面前不得提及的禁区。

封老默默地垂手侍立于宁怀瑾身后,“太师,可需加派人手,保护夫人?”

楚长歌的性命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太师大婚,若是被这些杀手血染大婚,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况且,嫡妻入府,宁怀瑾明日是要亲自去楚府迎娶楚长歌的,为宁怀瑾的安全考虑,也必然要加派人手。

“不必,本太师也想看看,她欲如何自救?”

“可您……”

“当年我既然活下来了,就不怕再与诡刺的人相见。”

“是。”

宁怀瑾从棋笥里捻起一枚黑子,落在白棋的布局之中。

白子黑子已经用尽,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困局已成。

白子已毫无退路,黑子则步步杀机。

“封老,齐先生还有几日到长安?”

封老道:“齐霆先生已来信,十日之后抵达太师府。”

宁怀瑾站在窗前,素夏夜里的风依旧生冷,拂过脸颊,却教人更加清醒淡漠。

“告诉白鸢,齐先生有何需要,只要不涉及太师府隐秘之事,一应满足,不得无礼。”

这算是自封老跟在宁怀瑾身边后,他给门客的最高礼遇,除了银狐公子,无人再有此殊荣。

“诺。”封老躬身道:“其实不必太师多加嘱咐,齐霆此人,样貌俊朗高大,卓尔不凡,气质雍容清贵,白鸢少不得要多献殷勤。”

宁怀瑾摩挲着手上的血玉扳指,“白鸢既忙着,让白枫去再查探下齐霆的底细。本太师对付文婉的底牌,必得是要知根知底的。”

封老一愣,“太师,齐霆是迦南山的人,是否太过于……”

“宁错杀,不放过。”

翌日

将军府安远将军楚权嫁女,大秦第一权臣宁太师娶妻。

楚长歌穿着一袭绯红嫁衣,舒雪玉亲自将凤冠戴到她头上。

凤冠本是皇后才可用之物,但早在宁怀瑾求娶楚长歌时,就已经为她求了正一品的诰命和帝王特许的逾制之物,此时用上,无人敢置喙。

“歌儿,昨晚我嘱咐你的那些话,都记牢了么?”

此时人多口杂,舒雪玉不便多说,只是将羊脂玉项圈戴到她的天鹅颈上,按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楚长歌顶着足足有十斤重的凤冠,微微颔首。

她算是懂了,为什么古装剧里的妃嫔娘娘,一个个都弱柳扶风、摇曳生姿的。

头上顶着个堪比夜壶重的头饰,能飘起来都怪了。

舒雪玉昨晚和她谈话谈到深夜,归纳起来不过三点。

一、不要搅进朝堂争斗里。

二、不要为了楚家或任何人受宁怀瑾的胁迫制衡。

三、不要高调行事招人嫉恨。

楚长歌当时点头如捣蒜,但实际上……

一、郑亲王疑似认识她,长公主的独子是她所救,宁怀瑾是她的夫君,惠懿太后的五公主是她的情敌。

如果朝堂争斗是个阵法,她就相当于阵眼了,和三大势力都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不卷进朝堂争斗估计是不可能了。

二、她体内的赤脉之毒是宁怀瑾所下,她一早就受宁怀瑾的胁迫掣肘,不受人制衡恐怕是不可能了。

三、她救了太医院院判都救不了的人,并且还和大理寺卿元启“狼狈为奸”,现在又是第一权臣的夫人,连宗室郡主世子之流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太师夫人。

现在的楚长歌,可是茶楼说书人口中的常客,高调得快要捅破天了。

至于不招人嫉恨……诡刺亲自下了诛杀令,你说这算不算招人忌恨?

楚绾心和楚芳菲添妆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的首饰,挑不出什么错误。

即使楚绾心不忿,但章芸不会让她的女儿在这种场合闹出事来。

楚言卿年纪小小,竟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枚拇指盖大小的琥珀,用红绳穿了递给楚长歌。

虽不是名贵之物,楚长歌很给面子地弯下腰,“你帮姐姐戴上。”

楚言卿把红绳系在楚长歌的脖子上,埋头在她颈间轻轻说了句——

“若他辜负了姐姐,我便用宁怀瑾的血,来告慰姐姐葬送了的情。”

舒雪玉离得近,听到楚言卿的话,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不吉利!”

楚长歌对上那双深刻隽永的桃花眼,却是心头一跳。

楚言卿……这孩子,竟是少年老成到,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余光瞥见走过来的楚权,楚言卿眼底荡漾起天真烂漫的笑:“姐姐嫁人后,要常带姐夫回府来看言卿呀,我还想吃张记的桂花糕!”

楚长歌揉了揉他的脑袋,眼底尽是宠溺。

“歌儿,宁太师已到府外,你……可准备好了?”

楚权穿着绣了银云麒麟与仙鹤缀绣的官服,气势如虹,不知是不是要压一压宁怀瑾的势头。

楚长歌缓缓走近,在看到楚权眼底的氤氲水光时,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驰骋疆场数十年的楚权……遽然哭了么?

长歌展臂,突然抱住楚权,这个宠她如命的父亲。

到了嘴边的“楚老头,你今儿个这身挺有范儿的”咽了下去——

“楚老头,今后我不在楚府,你要按我给你的药膳方子条理身体,你的风湿和寒凉之症已经很严重,不过按我妙手回春的医术,你想要给我再添个弟弟也不是没可能。”

“楚老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妆奁盒子里给我塞了三百万两银票,我今天敢收下,是因为明天——我,楚长歌,能为你余生荣休致仕,提供闲适安泰的生活。”

“楚老头,兵符的事交给我,既然你要护着十万北齐军队,那我便陪你一起,谁敢动,我就剔了他的骨头!”

说到最后,楚长歌挥了挥拳头,霞帔落下,遮住了她眼尾的湿意。

府外,八抬大轿已经候着,宁怀瑾骑着一匹宝马良驹,喜服加身。

那日迎空花轿入府,不过是找了人代为迎亲,是以今日是他头一次穿上喜服。

红笺和绿澜一左一右扶着新嫁娘从府门出来,大秦娶妻,须由新娘的兄长将新嫁娘抱上花轿。

楚朔一身莲青色常服,躬身将长歌抱起,墨色的双眸既有难挡的温柔又有军营历练的霸气。

“长歌,等着我。”

他磁性的声音响起在长歌耳边,是一句风马牛羊不相及的话。

嗯?霞帔之下,楚长歌微微侧头,他在说什么?

她昨儿个已经听楚权说了,蜀中水患迭起,贼寇伙同当地太守制造动乱,楚朔得了调令,前往蜀中平乱。

但……他这句饱含深意的等着我,楚长歌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大对。

红笺将轿帘挑开,楚朔探了半个身子进入花轿,将长歌稳放入轿内的一瞬——

楚长歌只觉眼前一阵刺眼的光线,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楚朔竟掀开了她的盖头……

啵——

楚长歌诧异抬头的一瞬,楚朔温凉的唇,突然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楚长歌呆若木鸡,只见楚朔波澜不惊地放下她的霞帔。

“歌儿,等我。”

他俯身而出,视线与宁怀瑾对上的一瞬,四目相对,火药味儿极重。

以至于,红笺和绿澜都有些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迎亲队伍缓缓起行,十里红妆却是不假,堪比聚宝盆的太师府展现出了强势的财力,银钱遍地,俯拾皆是。

车轿内,楚长歌心如擂鼓,掌心濡湿。

不是因为嫁人而紧张,而是因为接下来即将展开的一场恶仗。

诡刺,绝不是一个好打发的对手。

在上轿时楚长歌注意到,抬聘礼嫁妆的早已从太师府的仆从换成了宁怀瑾手中的精兵。

但……这些兵马保护的是宁怀瑾,却未必是她。

“咻——”破空而来的箭矢声,在迎亲队伍的锣鼓礼乐声中,并不明显。

然,八抬大轿最前方的两名轿夫,却同时被弩箭刺穿喉管,血箭喷溅而出,轿帘染上温热濡湿之物。

浓重的血腥气溢散开来,伴随着马匹受惊嘶鸣的声音——

下一秒,自花轿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飞来数支弩箭,弩箭上绑了分量十成十的黑火药。

楚长歌不被万箭穿心而死,也得被那火药炸死。

惊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