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陪酒
温凉装没听见，直接越过。
谁知道，下了课，沈司却在诺大的阶梯教室门口拦住她。
人来人往的走动，温凉不想引起围观，只好跟沈司妥协，
“你有什么事，我们旁边说”
沈司“切”了一声，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走到教学楼走廊的最里面，没什么人，温凉才停下脚步。
“我自问没有惹到你”
“是没有”
沈司吊儿郎当的站着，
“但我看上你了”
“……”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温凉问完，沈司脸上立刻浮现出嘲弄的笑意，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问了个蠢问题。
“别说那么多，今晚一起吃饭，行不行？”
“不行”
温凉拒绝的十分彻底。
“那你想怎么样？”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
这人的脑回路似乎十分异于常人，好像全世界都要上赶着捧他一样。
“哎，对了”
沈司一拍脑门，想起点什么，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身份”
温凉内心里，并不想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何种身份。
但沈司却非要自报，
“我爸是院长”
他等着看温凉脸上出现那种，跟其他人一样的惊讶又羡慕的表情。
但是没有。
温凉面无表情，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
“哦”
沈司顿时就有了挫败感。
“所以凭我这身份，赏脸吃顿饭还不行吗？”
“不行”
温凉依然摇头。
“那你等着我天天堵你吧”
沈司还没遇到过，对自己如此冷淡的女孩儿。
因而温凉越是冷淡，就越能激起他的挑战欲。
温凉不是没有被人追过，但像沈司这样胡搅蛮缠的，是第一个。
当然，或许是温凉经验太少，所以她不懂得，在面对这种僵局之时，最好的破解之法，是拉来另一个人做挡箭牌。
比起温凉，显然，盛锦宁要更懂此道。
最近几天，他也都处于被林雅洛的连环骚扰中。
去公司上班，林雅洛会送亲手制作的甜品过来。
跟朋友一起去夜店，巧不巧的，林雅洛就刚好也在。
实在被烦的没办法，他待在家里睡觉，林雅洛都会借着探望“盛太太”的名义来找他。
简直是阴魂不散。
这种时候，盛锦宁只能把乔乔推出来。
晚上下班，他在城东夜店“SPV”攒了局，叫上一帮狐朋狗友，9点全员到齐，纵情笙歌。
乔乔姗姗来迟，大家起哄要罚酒，盛锦宁拦住不让，也不知道是谁在一边叫嚷，
“这样这样，嘴对嘴喂酒，你替乔乔喝了，这总行了吧”
乔乔豪气的很，半杯酒一口灌下去，对着盛锦宁的唇就亲了下去。
周遭是各种起哄和鬼叫声。
时间拿捏正好，林雅洛后脚跟进来，正好看到盛锦宁跟乔乔拥吻的一幕。
盛锦宁发微信给她，要她来“SPV”陪他。
兴致勃勃的出发，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她原以为，没有了温凉那个小妖精，盛锦宁就能是她的了。
果真是她痴心妄想，除了温凉，盛锦宁身边，还会有无数的，数不胜数的女人，跟她竞争。
“哟，你还真来了”
盛锦宁嘴唇上沾着乔乔的唇釉，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浪荡不羁。
他笑着看林雅洛挂不住面子的一张脸，一手搭在乔乔肩上，满意的很，
“这种局没见过吧，来来，我跟你介绍”
他把林雅洛推到众人面前，手却始终没有离开乔乔的腰，他一个一个跟人讲，
“这是林家的千金，林雅洛”
都是圈子里面混的人，大家或多或少也都听说过了，盛锦宁要跟林雅洛订婚的消息。
可他今晚这样子对待林雅洛，简直是无异于，将林雅洛在这些人面前公开处刑。
林雅洛一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堪。
可她却没办法发作。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趾高气昂，但遇到盛锦宁，她就六神无主，火力全熄。
她是这样的喜欢着他，喜欢到让自己低到尘埃里，为他做任何的事。
只是，他却从来，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个男人，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和克星。
“雅洛”
盛锦宁叫她的名字，
“你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耗时间”
他点一支烟，隐约还有些语重心长，
“不值得的”
林雅洛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既然爱上了他，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我只求可以待在你身边，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盛锦宁嘴角含着笑，说出的话却是残忍，
“我告诉你，你明天要是再不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敢跟乔乔在你面前现场直播”
这是他最后的通牒。
林雅洛听的懂。
“我知道了”
她匆匆离开，连背影都透着惆怅。
“盛锦宁，你的心也太狠了”
乔乔在一边幽幽地说到，
“她爱你”
“所以呢？”
盛锦宁并不在乎。
“所以你根本不值得人爱”
“对啊，你说的没错”
盛锦宁端起玻璃杯，灌一口酒，喉结滚动，将酒咽下，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你真的是……”
乔乔说不下去。
明明知道他不是良人，却还是无可救药的陷进去。
从这方面来说，她跟林雅洛，不是一样的惨吗？
“所以你也别对我动心思，乔乔”
盛锦宁伸出手，轻轻地抱了抱她。
“放心，我才没那么傻”
玩到大半夜，盛锦宁叫了代驾开车回去，迷迷糊糊报了地址，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开到了那天让温凉留宿的公寓去。
其实这地方他很少住，不过时间太晚，今夜就暂且留在这里吧。
他睡到了那天温凉睡过的房间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枕头上似乎还留着女孩儿身上独有的馨香。
有些留恋抱着她入睡的感觉，现在自己一个人躺着，内心竟因她牵动起情潮。
“草”
盛锦宁谩骂一声，起身去卫生间自行解决。
到他再度睡醒，天光已经大亮。
起身下床，翻找手机的时候，意外发现枕头上有一根极长的发丝。
伸手捏起来看，又细又软，不用想，一定是温凉留下来的。
发丝他没有扔，而是随手找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夹了进去。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似乎总有点内在深意在，他辨别不清。
原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有工作的邮件进来，盛锦宁便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等他再想起的时候，是几天之后，在“春江花月”。
有一个穿着黑白女仆的服务生的背影，像极了温凉。
“看什么呢？”
江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就是一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服务生，
“不至于这么着迷吧”
盛锦宁不确定，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站了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
温凉没有课的时候，会到“春江花月”打工。
阿婆生病了之后，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她看病，就连大学的学费，都是周瓒帮她出的。
她不愿意欠周瓒什么，不肯接受，是周瓒说，算作暂时借给她的。
于是工工整整的写了借条给他，这才收下了钱。
至于生活费，她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春江花月”的工作是真真姐介绍给她的，高档的私人清吧，时薪很高，一周只要来三个晚上，就可以维持那周的基本花销。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美差，钱多的坏事就是——要偶尔忍受一些客人的言语调戏。
比如今天。
她送酒过去，一位喝高了的台商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喝两杯。
“等我忙完过来陪您再喝可以吗？”
温凉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我还需要给另一桌送酒，不及时送过去，经理会骂我的。”
”春江花月”有规定，服务生不能主动拒绝客人的任何请求。
如果出现拒绝，被客人投诉，将按照当日工资的三倍进行处罚。
温凉既不愿意被处罚，却也不想陪这位看上去可以做她爷爷的客人喝酒，因而，只能想方设法的婉转拒绝。
“这是我们张总，再大的事情，能有比他还重要的？”
旁边的中年男人威逼利诱，
“坐下来喝杯酒，马上就放你走”
“春江花月”的客人大多都有头有脸，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陪着喝两杯酒，只要能逗他们开心，还能有小费拿。
虽然老男人让温凉很是抗拒，但……咬咬牙，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她刚一坐下，就被那位称作“张总”的老男人搂进了怀里，
“小美人儿，你乖乖陪我，我待会儿带你去好地方啊哈哈哈”
男人臭烘烘的嘴就贴着温凉的脸颊，让她恶心到肠胃翻涌。
这样的情形，是她并不熟悉的。
玻璃酒杯被推到了嘴巴前面，男人一只手按住温凉的后脑勺，一只手举着酒杯，把酒强行灌进了温凉的嘴里。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温凉受不住，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她几乎要呛出眼泪来。
然而这样娇柔的一幕，却更能引起男人施虐的快感。
”一杯不够，来来，再喝一杯，才可以……”
温凉的脑袋已经在发昏了，她想用手推开这个半压在她身子上的男人，可是力道太小，男人纹丝不动。
她悄悄的摸到了对讲机，按下说话键，
“您别这样，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