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值得吗？
楚愉沉声：“誓死不忘。”
简短有力的四个字，成功的让凤天息的眸光微变。
顾大人因着有漠北王撑腰，立刻让人开棺。
至于萧七月，她气得甩袖而去。
如今已经不是萧家的人，更加没资格管这里的事情。
老夫人人一看到萧七月都走了，心里瞬间六神无主。
下令将楚夫人绑到湖里溺死的人是她，但她怎么能被当作凶手呢？眨眼睛，老夫人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不可以担上这罪名，楚老爷自然也不可以，剩下的人便是二姨娘和楚涟漪。
如此一对比，孰轻孰重。
棺材打开，楚愉上前去看楚夫人的最后一眼，那张脸被水泡得发胀，竟是穿着一身破衣入殓的，想来他们也死巴不得让楚夫人快点去死。
楚愉看到楚夫人手腕处通红的勒痕，她指着棺材，怒声道：“爹，祖母！你们说我娘是投湖自尽，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这么多伤？手腕间的伤痕是什么？”
她明白，楚夫人必然是被捆了丢到池塘里，活活溺死的。最后伪造出自尽的假象！
这些人好恨！
顾大人也一眼发现其中的问题，正要让人去调查。
老夫人却缓缓地开口，“岂有此理，谁敢在老身的眼皮子底下动刑！来啊，把二姨娘给我绑过来！当初是她第一个在现场发生尸体的人，此事和她必定脱不关系！”
老夫人这么急躁的给二姨娘定罪，倒是让楚愉惊讶了一把。
不过这也不难猜测，一切都是为了楚涟漪而已。
既然都已经开棺了，那么找到凶手是迟早的事情，等顾大人查出来，还不如老夫人自己化被动为主动，提前把楚老爷和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一个微不足道的二姨娘来顶罪，
楚愉倒想看看这二姨娘和老夫人，怎么狗咬狗一嘴毛。
二姨娘被拖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人便严厉的质问。
“你这个畜生，你女儿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也就罢了！老身没想到，你居然为发泄心中仇恨，故意害死夫人！说，该当何罪！”
二姨娘迎来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问罪，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老夫人明察，妾身没有啊……”
这该死的老妖婆，居然想要她去认罪？明明下令杀人的是老妖婆，凭什么让她背锅？
她的女儿就要成为侯爷夫人，她该享受了！
老夫人杵着拐杖上前，直接砸向二姨娘的肩膀，“你还敢狡辩，你教不好涟漪，还敢做出害人命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要涟漪被你拖累？让人人都知道，她有个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娘？”
最后一句话，是老夫人盯着二姨娘的眼睛说的。
二姨娘瞬间怔住，老妖婆拿涟漪的婚事来威胁她？
“老夫人……”二姨娘浑身哆嗦，手指都扣到肉里去了。
她要认罪吗？但她若不是认罪，涟漪怎么办？
“在顾大人面前，你还不认罪？非得让顾大人把你押到京兆府去大刑伺候么？”老夫人目光阴沉，颇具威严。
楚愉冷冷看着她们，“祖母，以二姨娘一人之力，没办法绑了我娘，丢到池塘里。她必定还有同谋！”
说着，她的目光扫过老夫人的脸。
她也摸不准到底是谁下令的，但总之这人不是老夫人就是二姨娘。
既然老夫人要把自己摘干净，那她就且顺着老夫人的意来，先处理一个是一个，最好还要借助这件事情，铲除二姨娘和老夫人的爪牙心腹。
二姨娘抬起头，狠狠地剜了楚愉一眼，这个罪她非认不可。
不为别的，就为她的女儿。
她若是死了，涟漪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孽障，还不快交代清楚！”老夫人怒喝一声。
二姨娘跪倒在地，双肩颤抖，仿佛一时间陷入巨大的煎熬里。
许久。
她终于再次抬起头。
“是我弄死她的，又怎么样？楚愉你不知道吧？你那贱人娘到死都在担心你啊，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吗？我在她身上绑了巨石，让她沉湖而死！”二姨娘忽然癫狂大笑，从地上爬起来。
她目光狠戾的望着棺材，眼里的恨意如巨浪一般，“这个贱人自以为是自己萧家的嫡女，处处不把我放在眼里，明明我才是老爷的未婚妻，萧家逼老爷娶了她，让我成为妾！我如何不恨她？她抢走了我一生最爱的男人，毁掉我的一辈子，她的女儿还要压我女儿一头，我不弄死她，都对得起我自己吗？”
老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攥成拳头的手松开。
楚愉却不客气的反驳二姨娘，“二姨娘，我觉得你很可悲。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也看不清你的枕边人。若爹娶的是你，他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吗？”
明明是楚老爷用尽一切办法打动娘的芳心，只想成为萧家的乘龙快婿，可到头来居然是萧家以权逼人？
这楚老爷，负心汉一个！
二姨娘已经豁出去了，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就朝楚愉刺去。
反正都是死，她不如再死之前，把楚愉这个祸害也弄死！
“小贱人，你和你娘都一个德行，你凭什么可怜我？你给我去死，我不要你挡我女儿的道！你去死吧！”
二姨娘叫嚣着，手中紧紧握着银簪。
众人大惊。
楚愉却临危不乱，在二姨娘靠近自己的时候，一脚踹开她。
“想杀我？”楚愉咧嘴笑，说不出的阴森。
哪怕她身受重伤，二姨娘也奈何不了她。
“来人啊，凶手已经认罪，把凶手押到京兆府去！”顾大人更是怒不可遏，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行凶杀人。
二姨娘被侍卫牢牢压制住，眼睛红得似血，她一路都在恶毒的诅咒楚愉。
顾大人带着凶手浩浩荡荡的离开，偌大的灵堂顿时就空荡了。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化解。
但楚愉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多谢王爷再三相助，楚愉感激不尽。”她跪在棺材面前，面色悲戚。
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是她唯一的亲人。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救不了她。
凤天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没用的人在孤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我会让王爷看到我的价值。”楚愉迎上他深沉的眼神，声音冷厉，“并且，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比得过我的价值。”
“你凭什么？”凤天息轻蔑的盯着她。
虽然他知道萧清越有将才这能，但是现在的楚愉不过是一个困在潜邸的弱女子。
她凭什么说大话？
“来日方长，我会证明给王爷看的。”身上的伤发作，楚愉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眉都拧到一起了。
她咬着牙忍住，多年的军营历练，让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可她真的好疼，刚才靠着一口气支撑着，现在只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已。
她强迫自己清醒，可眼皮却愈发的沉重，胸腔被一块巨石压住，她喘不过气。
她的呼吸微弱，眼前的视线开始黑白交织。
忽然间，她的双眼一闭，单薄的身体如破碎的纸鸢往一边倒去。
意识模糊间，有人揽住了她的身体。
“凤天佑，为了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