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指腹为婚
诗词歌赋确实不是赵素锦擅长的东西，再说赵府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她留着也没意思。
即便回去会见到几个不想见到的人，但起码比见到慕容赫要好得多。
客套地和福乐郡主道了别，赵素锦携着被忘却好久的玲珑准备回府。没想到半路被慕容赫拦着，这么久了，她还是看不出他的来意。
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进入她视线的时候，心中潜藏已久的恨意立刻油然而生。赵素锦还是没办法做到，没办法做到不恨他。
“端亲王找我可有事？”
赵素锦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这让慕容赫不解，他可从未哪里得罪过她吧？在见他第一眼，她就是一副无比厌恶的模样，惹得他也很是不快。
“素锦小姐对本王可是有不满？”慕容赫很是委婉，“如果本王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在这还请素锦小姐宽宏大量不要计较。”
可笑，岂止是有不满？那血海深仇当真以为她忘得了？
“端亲王言重了，臣女怎敢？”赵素锦假笑道，“只是王爷不该把臣女想象成那种滥竽充数的人，王爷怎知臣女就不能完成那副画作？”
慕容赫一时语塞，久久没有答复。
赵素锦趁机欠身，不再多说一句便快步离去。有他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这才是个开始。
“五哥，你这吃瘪的模样我倒是第一次见，怎么？被赵大小姐刺到痛处了？”
慕容恪远远就看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可是刚见识过赵素锦的本事，他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五哥看来是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再攀谈几句，二人便散了各自回府。
入了夜，人群也散了，这香山节也算是圆满结束。比以往有所变动的是，赵明珠的才女之名被赵素锦一副香山美人图夺了去。
赵明珠和郑氏算计了怎么久，便宜没捞到且不说，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依赵明珠的性子，她定是要在郑氏面前好好哭诉一番。
“母亲，今日在香山，赵素锦好生威风。不仅取缔了我才女之名，还得了前后两位王爷的青睐。端亲王就算了，连肃亲王也……”
说到这里，赵明珠伤心至极：“母亲，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再这样下去，你女儿王妃的身份可就不保了。”
郑氏听了赵明珠的讲述，有点不相信：“那小贱人当真抢了你的风头？”
“嗯！所有人都知道赵府出了一个才气横溢的嫡小姐，却是那赵素锦！母亲，我不甘心。”
“好好好，你先不气。容母亲想想，娘绝对不会让那个小贱人飞黄腾达的！”
要想让赵素锦没有机会抢去赵明珠肃王妃的身份，那么只有让她嫁出赵府，至于夫婿，恐怕郑氏已经想好是谁了。
赵素锦的阁楼里此时正灯火通明，但很快又被她吹灭了许多。
自那日大火起，她已经不喜欢点这么多烛火了。每每点起时，她都能想到自己惨死的孩儿，以及那几张丑恶的嘴脸。
“小姐，房间里太暗了吧？要不要玲珑给你添一些烛火？还是小姐乏了，嫌烛火太亮眼？”
玲珑心思巧，但凡赵素锦有点不对，她都会上前询问。
赵素锦看着她完好清秀的左脸，只觉得恍惚，眉目却柔情似水：“不碍事，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每日这么折腾身子总归是熬不住的。”
“等玲珑伺候好小姐安寝便去休息。”她细心为赵素锦宽衣，解去饰品，“小姐，今日玲珑不解，小姐为何对端亲王如此芥蒂？”
“何以见得？”
“嗯……玲珑也不知……”
真愿你永远不知。
“好啦，别多想了。”赵素锦拍拍她的手，“我要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说着，她走到床榻前，将自己裹进被褥之中。玲珑的问题，她的确不好回答。但总有一天，她会告诉她的。
玲珑为她掖好被角，小心翼翼退了出去，留得赵素锦彻夜难眠。
肃王府内。
慕容恪手里揣着那张香山美人图低眸沉思着，想得自然是赵素锦的一幕一幕。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会惹得他如此在意？
他起身，负手站在窗前，窗外是皎皎白月。即便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光，却依旧让人想要触碰，就像赵素锦一般。
今夜，怕是无人有心入睡。
……
翌日一大早，晨雾袅袅。
郑氏难得如此早去向郑老太太请安，只可惜别有图谋。
“老夫人，我来是想和你谈谈大姑娘的婚事呢。”郑氏拐弯抹角许久，终于说出了来的目的，“前些日子大姑娘被退了婚，闹了不少笑话。儿媳觉得，要堵住这些悠悠众口，就应该为大姑娘新定一门婚事。”
赵老太太面不改色道：“哦？那你可有好人家？素锦怎么说也是嫡出长女，若是不能门当户对，你还是收回那点心思吧。”
这些只不过是为了维护赵家颜面的好听话罢了，不然平时可不见得赵老太太如此袒护赵素锦。
“我也知道，您老向来疼爱明珠。可昨日那香山节，大姑娘可是抢了明珠不少风头。所以我觉得，还是给大姑娘定一门婚事比较好。”
说着，郑氏拿了一本名册出来，递给赵老太太看：“这些可都是我为大姑娘选的好人家，不过最数吏部尚书的小儿子尚荣，您看？”
“倒也门当户对，不过素锦可会答应？可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我们赵家丢不起那人。”
“老夫人放心，和大姑娘说是指腹为婚便行。和朱家那次，大姑娘不就答应了吗？”
被郑氏花天坠地说上半个多时辰，赵老太太便应允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赵素锦危及到了赵明珠的前程似锦，赵老太太断是不能留下她。
也不知道郑氏唇舌如何好功夫，竟还说服了赵悠之，那这婚事就算是不作数也算作数了。
吏部尚书本不想答应这门婚事，许是因为赵素锦的丑事实在有些不堪。但若不是这次香山节出了才女之名，这门婚事怕是又要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