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烦意乱
夜深人静时分，牧晚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每次在她努力想要睡过去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响起贺擎那句话。
——贺宸之所以对你那么依赖，只是因为你长了一张和他母亲差不多一样的脸。
紧随着而来的便是贺擎那张几近可以将人冻死的眼眸。
牧晚晚不断的深呼吸，心底都在默念心经了，可到头来，依旧没任何用处。
在她终于不再想贺擎那句扰乱她心境的话后，她脑海里又开始回放贺宸那惨烈的哭声。
那哭喊声搅得她心烦意乱的，她猛地掀开薄被坐起，望着窗外的夜色，怔怔出神。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牧晚晚烦躁的抓了抓头，眉头蹙的极为厉害。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
不知在床上干坐了多久，牧晚晚终究还是翻身下床，去客厅的药箱里找出了以前备着的安眠药。
只是刚拿出安眠药瓶时，她便愣住了。
小瓶子上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十分好看：吃了的话，记得和我说。
这些药都是纪司寒给她准备的，字条自然也是他写的了。
她抿了抿唇，取出了一片安眠药，喝水服下后，她方才重新躺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药起了作用，她刚躺下去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牧晚晚的神色并不怎么好，黑眼圈极重。
昨晚上她做了整整一夜的梦，只是到底梦了什么，她却是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在梦里哭了，哭的极为惨烈，就如同她和贺宸那小家伙换了个位置一样。
牧晚晚简单的吃了早饭后，从家里搜罗了一堆小零食和糖果，便早早的去了学校。
她准备好小糖果，给每一个踏进教室的小朋友都发了些许，神情虽是有些疲惫，但眼底却满是柔和的笑意。
她是打心底里的喜欢这些孩子。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上课时间了，也不见贺宸那小家伙来。
“牧老师。”秦瑾言小大人一样的站在牧晚晚的面前，养着脑袋十分严肃的望着她。
牧晚晚微怔，放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蹲下身问他，“怎么了？”
秦瑾言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满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问。
牧晚晚耐心十足，“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牧老师吗？”
“嗯。”秦瑾言看了眼门口的位置，依旧不见他想要见的小伙伴，小眉头拧了拧后，方才问牧晚晚，“宸宸今天不来上学吗？”
“嗯？”
秦瑾言觉得今天的牧老师有些笨，可他不好说出来，因为家里自小以来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开口。
“已经快上课了。”
见牧晚晚依旧是一脸疑惑的模样，秦瑾言只能继续说道：“宸宸以前都是早早的就来了的。”
是啊，贺宸以前几乎都是第一个赶到学校来的，然后就一直赖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
牧晚晚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空落落的。
“牧老师一会儿就给贺宸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有消息后，我就和你说，好不好？”牧晚晚和这些孩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却也知道秦瑾言这孩子虽然不过才四岁半左右，心智却是出奇的成熟。
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秦瑾言矜持的嗯了一声后，便乖乖的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了。
牧晚晚将这里的孩子交给班里的另外一位老师后，便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她翻了翻通讯录，找到了之前他们通话的那通电话，虽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贺擎的手机号，但是……她还是得尝试一次。
牧晚晚屏住呼吸将电话拨了过去，可是直到手机那头响起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无应答”外，再无其他。
牧晚晚拧眉，她又翻出了贺擎的微信，点出他的对话框。
晚晚：贺先生，我想问一下，贺宸今天是不来学校上课了吗？
发送过去后，牧晚晚便捏着手机等着贺擎回复。
可这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贺擎那头没有丝毫回应。
心里就好似有什么巨石一样压的让她喘息困难，她不断的深呼吸着，想要借此让自己放松。
虽然她连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
牧晚晚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去找贺宸，贺擎这边不接她电话，微信也不回，她……
兀然，她想到了之前那个梅里特给她的名片，当时她也存在了手机里。
找到了那个叫梅里特的手机号，牧晚晚连忙拨打了过去。
这一次，手机那头的人接听的很快。
“牧小姐。”公事公办的嗓音，依旧是礼貌而疏离。
不知怎么的，牧晚晚心底骤然就松了那么口气。
“您好，贺宸今天没来上课，我就想要问问……”
“抱歉牧小姐，可能是校长还没和您说，我家少爷这段时间暂时先不过去了。”
牧晚晚心底蓦地一紧，“他是怎么了吗？”
“没事，我家少爷很好，谢谢牧小姐关心。”梅里特的嗓音更是冷淡，“那么，牧小姐再见。”
牧晚晚有些怔愣的挂断电话，在听到那孩子这段时间都不会过来后，她居然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而另外一边，梅里特刚挂完电话，便见一身铁灰色西装的贺擎从楼上下来，神色冷峻。
梅里特连忙起身，“先生，刚才牧小姐给我电话，询问少爷的事情了。”
贺擎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微沉，“哦？”
“她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少爷为什么没去学校。”
梅里特见先生眼中划过一抹讥讽，不过很快的便消失不见了。
梅里特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贺宸的小奶音就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爹地爹地。”贺宸还穿着一身小睡衣，他赤着脚从自己的卧室里跑了出来，小脸一脸的慌乱，“我迟到啦！”
贺擎皱眉的看着赤着小脚丫的贺宸，“礼仪呢？”
霍克拿着一双海绵宝宝的拖鞋紧跟在贺宸身后，“少爷，先把拖鞋穿上。”
贺宸乖乖的穿上鞋子，“爹地，我今天……”
“你这几天都不用去学校了。”
“为什么呀？”
“要去爷爷那边。”
贺宸的小表情骤然一变，他近乎小心翼翼的问贺擎，“可以，不去吗？”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贺擎有答复，贺宸顿时就泄了气。
“不准在那里提你妈咪。”贺擎的嗓音中带着强制性的命令。
贺宸对贺擎的这种说话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他走到贺擎面前，仰着头，漆黑的眼睛里满是难过，“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我的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