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嫁了个魔鬼
裴惜缓缓抬头，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在裴惜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陈律师叹息一声，“裴总突然昏倒，真的只是偶然现象吗？”
裴惜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律师的意思——裴旭东被送去医院那天，只有邵庭笙在场，因为裴旭东始终昏迷，无人知道当时的情况，而裴旭东清醒后，只要求裴惜离婚。
裴惜眼神涣散，咯咯笑起来。
陈耀叹息一声，收好文件，刚走出办公室，听到门内传出女人崩溃的嚎叫。
“邵庭笙……”
回想过往二十五年的生活，裴惜的记忆是轻松的，明快的，温暖的，亮丽的，像透明的肥皂泡，在阳光下闪出七彩的光芒。
然后……
破了！
猝不及防破了。
恨吗？
怨吗？
裴惜不知道。
她过的太幸福。所有负面情绪都和她无关，生活在一夕之间大变模样，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走出裴氏办公大楼，看着熟悉的熙熙攘攘的街道，她想到的，只是今天早晨，她和邵庭笙说的，早点回家。
不知不觉走到锦绣家园。
门禁换了。她的指纹锁开不了门。
佣人听到动静，开门，见到裴惜，脸色大变。
裴惜趁机冲进去，看到米朵拽着呱呱的脚，凌空提着呱呱大屁股，呱呱疼的哇哇大哭……
“你干什么！”
裴惜抢走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哄，“呱呱乖，不怕，妈妈在这儿。”
米朵冷眼看着，丝毫不在意，低头吹了吹指甲，告旁边战战兢兢的佣人，“有人私闯民宅，报警。”
裴惜愤怒，“这是我的家！”
米朵冷哼，“我以为，今天已经和你说清楚了。锦绣家园这套别墅，过户到我名下。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和庭笙离婚，净身出户，没有抚养权，你的孩子，归我管。”
指了指裴惜，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听懂了吗？”
声音惊动书房中的邵庭笙。
邵庭笙从楼上下来，“闹什么？”
佣人看邵庭笙脸色，赶紧从裴惜怀中抱走呱呱，躲到厨房。
裴惜刚想说话，就见邵庭笙走到米朵身边，搂着米朵的腰，“怎么了？”
米朵很无奈地叹息，“你前妻，找来了，怎么办？”
邵庭笙这才看向裴惜，冰冷的目光让裴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继而转头向米朵承诺，“放心，我来处理，这次一劳永逸。”
邵庭笙带裴惜进书房。
一般而言，裴惜不来书房。
书房是办公的地方，邵庭笙明确说过，她来书房会打扰他办公，希望她不要来。
裴惜很听话。
刚进书房，身后响起清晰的落锁声。
三年夫妻，她相信邵庭笙，哪怕出了净身离婚的事，她思维习惯一时也改变不了。
虽然这声落锁声让她略有警惕，她也没多想，倒是一扇书柜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小隔间让她更感兴趣。
锦绣家园是裴旭东给她准备的婚房，房间的布置她很清楚，但她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间暗室。
邵庭笙站在阴影里，眼中闪烁着诡异疯狂的光，“想进去吗？”
裴惜一步步往里面走，看到里面架子上摆着各式鞭子，吓得不敢再动。
一晃神，被邵庭笙推到暗间里。
邵庭笙站在她身后，随着书柜们缓慢关上，暗间内的光线逐渐缩小。
裴惜绕过邵庭笙，想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被邵庭笙抱住腰，抵在柜门上。
邵庭笙掐着她肩膀，手背在她脸上勾勒，“惜惜，你爱我吗？”
裴惜迟疑了一下，眼神露怯，最终还是听从自己的心意，点头，“我爱你。”
不爱你，怎么会嫁给你？
邵庭笙嘴角微翘。
他笑起来很阳光，是裴惜最喜欢的样子。
裴惜抱住他的腰，“庭笙，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邵庭笙用手做梳子，打理她披下的长发，“爱我？乖点，自己把衣服脱了，躺那张床上。”
余光扫过一张铺着黑红床单的矮小木床，裴惜瞳孔微缩，发了狠抗拒，“你混蛋。邵庭笙，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邵庭笙哼了一声，声音阴冷，“那就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书柜门一点点打开。
光线从身后一寸寸扫进来。
照亮她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孔。
满脸都是厌恶嫌弃。丝毫没有掩饰。
裴惜心头一震，全身发冷，反而冷静下来，“邵庭笙，你爱过我吗？”
“从不。”
裴惜咽了口口水润嗓子，“恨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闭嘴。”
邵庭笙掐住她脖子，毫不留情，“裴惜，每次看到你伪装的脸，我都恶心得想吐。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等的都没脾气了。”
裴惜双脚蹬地，掰扯脖子上的手腕，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翻白眼。
邵庭笙突然松手，“不过，今天是你送上门来的……”
裴惜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书柜门自动阖上。
暗间里时不时传来女人尖叫的嚎哭。
楼下隐约能听到。
米朵捏着咖啡杯的杯耳，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纹——
裴惜，你也有今天？真好。
分针走了两圈。
救护车停在大门外。
护工从楼上抬着昏迷不醒的裴惜下来。
米朵站在门口，怜悯地看着裴惜惨白的脸，把一张卡放在她手边，“靠身体挣钱，你也不容易。养好身体，早点上岸，以后做点干净的买卖。”
护工打消报警的心思——谁闲着没事干，愿意为一个小姐出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辛苦地卖一次，一辈子吃喝不愁，比她们这些辛苦挣钱的人能耐多了……
裴惜醒来时，还打着吊瓶，想上厕所，摁呼叫铃叫护士来。
护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上什么厕所呀。你那地方还能用吗？”
突然有人插话，“怎么说话呢？你知不知道，医生取出来两颗葡 萄，人家厉害着呢。”
裴惜闭着眼，全身打冷颤。
结婚三年，她就嫁了这么个披着人皮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