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教训走狗
傍晚，姚松书房。
“老爷，陈姨娘听说您晚饭没用，特地给您炖了鸡汤，这会子正在门外等着呢！”
管家看姚松自从出了姚晚筝的锦绣阁之后便一头扎进书房一步都未离开，而陈姨娘这会子又眼巴巴的等在门外，心中断定二人是生了嫌隙，这才小心翼翼提醒着。
他这个管家是陈姨娘一手提拔的，若是陈姨娘失宠了，那他这管家也讨不了什么好，自然是要替陈姨娘说上几句话好话。
“老爷，姨娘已经侯了半个时辰了，再等下去，这鸡汤就凉了。”
姚松何尝不知道陈姨娘心里想着什么？只是想到她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污蔑姚晚筝，心中自然窝火。
他并非是真的心疼女儿，而是陈姨娘此举实在让他在朝堂上丢了颜面。
一个大男人，若是连后院都管不了，又如何能得皇上信任，得百官信服？
“相爷，如今虽然已经入了春，可是到了夜里也是寒风阵阵，陈姨娘本就才刚大病初愈，这会子怕是受不住这寒风啊！”
看姚松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怒气，管家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让她进来吧！”
想到陈姨娘那单薄的身子，姚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终究还是心疼了。
“老爷……”
话刚说完，陈姨娘就端着鸡汤走了进来，衣着单薄，许是受了寒风，此刻面色微红，眼圈肿肿，这会子一看到姚松，又吸起了鼻子。
“我不是说等处理好公务就去看你吗？你哭什么？”
看着陈姨娘这单薄身子还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姚松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从前老爷不会这样对红儿的，在相府，红儿地位卑贱，是靠着老爷的宠爱生活，如今若是连老爷都不顾及我们母女，那我和芙儿要怎么活下去？”
“老爷口口声声说会疼爱我们母女，可是今天您瞧瞧，我们母女被姚晚筝逼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今日姚晚筝那心狠手辣的样子，陈红就有些后怕，这些年她也算是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今日姚晚筝突然把什么都放在明面上来了，倒真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硬生生接了她两耳光。
“妾身虽然只是一个姨娘，可是兄长却是正儿八经的三品刑部侍郎，若是娘家人知道我在相府受这等委屈，那让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回娘家？”
陈姨娘楚楚可怜，声声泪下，提醒着姚松自己的身份。
“好了，现如今晚筝已经不同从前，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能再随意指责，再过两个月宫里的嬷嬷便要进府，待及笄之后总要嫁出去的，想必在姚家也待不了多久。”
姚松不说还好，一说这事陈姨娘就来气。
原以为经过和小厮私通之事，三皇子为了顾及颜面必然会请求退婚，可是现如今都已经到晚上了，宫里的圣旨还未下来，怕是这事要这么不了了之了。
“妾身知道了，只要老爷心里有妾身和芙儿就好。”
陈姨娘知道姚松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如今看他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便也见好就收，将手搭在姚松肩上，为他轻柔着肩，心中却生了其他计划。
“再过一个月就是老爷的生辰，妾身已经命人准备妥当，各家帖子也都送过去了，不知道邀请名单老爷看了没有，若是妾身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还请老爷早些提醒，妾身也好早做打算。”
姚松位高权重，生辰自然不能马马虎虎的过，虽说不能大肆操办，可是该有的还是得有，该请的也得请。
京城各大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办起来自然是要事事小心，例如该请谁，帖子怎么写，宴席上的座位顺序，谁家夫人和谁家夫人素来不和不能坐在一起等等都要细细打探，小心安排，免得届时得罪了人不说，还闹笑话。
陈姨娘有个地位不低的娘家，自然是早早的就请娘家人帮忙打探清楚了，这会子过来问话，不过就想在姚松这得到一个持家有道的印象。
“很好，并无不妥。”姚松点头，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回答。
陈姨娘的脸色却是暗淡了下来，她每年都在为相府尽心尽力操持家务，可是对于扶正一事姚松却是绝口不提，一日日的，她也是寒了心。
………
休养了半个月后，姚晚筝身上的伤也算好了七七八八，她本就是个闲不住了人，能起身后便每日起来稍微锻炼，还好经过上次之事后也没人敢来找她麻烦，她也算乐得清闲。
只是这一日起身后便看到木香怒气冲冲，就连做事都比平常用力，怕是心里窝着火呢！
“看你这火气，要不要中午做份炒苦瓜给你清清火？”
看到了这种时候了自家小姐还有兴趣说笑，木香更是火了，将手中浇花用的小壶放下，气冲冲的走过来道，“小姐你是不知道，三小姐被放出来了，方才遇到奴婢，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闻言，姚晚筝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却依旧淡然自若，“再过几天就是父亲的生辰，她是相府正儿八经的小姐，这禁闭早晚都要解的。”
木香听了，火却还没有散，她就见不得姚琴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被揍了一顿还没学乖。
“父亲过生辰，想必祖母也快进京了吧！”
姚晚筝对这位祖母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记忆里这位祖母自从十年前离开京城以后就未曾再进过相府，原因是十多面前姚家二房因和陈姨娘不和，一家被赶出相府，老太太心向二房，又看姚松宠妾灭妻，心下一怒，随二房离开京城，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姚松在官场上声望一直不怎么样也是因此一事，儿子官居一品却不侍奉老母亲，就光这一条弹劾便能让姚松在官途上止步不前。
“想必明儿上午就到了，相爷今儿一大早便吩咐陈姨娘把靠近北边的福安院和翠菊院打扫干净，就等着老夫人入住了。”
“既是祖母，福安院虽大住着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翠菊院收拾出来又是给谁住的？”
“小姐有所不知，这次相爷派孟姨娘亲自去接老夫人，起初老夫人也是百般不愿的，后来看孟姨娘为难，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只是却提出了一个条件，此次进京必须要带着二老爷家的嫡出小姐，说四小姐这些年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没了她老夫人不习惯。”
老太太进京身边带着个熟悉的人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年纪大了，只要要求不是很过分，想必姚松都不会太过计较，毕竟是二房的嫡出小姐，是一家人，若是姚松还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一些。
“既是四小姐，算来也快及笄了吧！”
姚家几个女儿年纪相差并不大，算来姚晚筝比起二房的嫡出千金，也不过大了几个月，此次老太太坚持要将姚蓉带在身边，想必自有她的打算，只是这不和了十多年的一家人，当初更是因为陈姨娘才离的京，如今又聚在一起，这相府怕是想不热闹都不行。
“快，把东西都搬进来。”
正当姚晚筝想着这两人以后会斗得有多厉害的时候，院里却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听这动静，似乎还带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
女子闺阁，岂能让男子随意进门？即便是父女都要有所避讳，更何况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回二小姐，相爷生辰快到了，陈姨娘正吩咐管家带着工人给你您修缮院子呢！”
门外的雪梅听到姚晚筝的声音，立即笑上前回道。
“是谁带他进来的？”
“回小姐，是奴婢带进来的，眼看着相爷的生辰日越来越近，届时各家夫人千金都会过来参宴，若是哪个不小心过来看到二小姐的住所如此破旧，岂不丢了相府的名声？”
听姚晚筝的问话，木香已经想到问题所在，又看雪梅这不惊不怕口齿伶俐的样子，想到此人心性虚荣，时常埋怨二小姐不得相爷看重，言语中又满是羡慕大小姐院里的丫头，心中便断定雪梅并非是无心的。
“二小姐还在院里休息，你让管家带着这么多陌生男子踏进二小姐闺阁，莫不是想毁了二小姐的闺誉？”
“不过就是修缮一下院子罢了，我未通知二小姐那也是深怕扰了二小姐休息，你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雪梅口齿伶俐，眼里丝毫没有将木香放在眼里，看向姚晚筝的目光中更是带着嫌弃。
姚晚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记得这丫头不是什么善茬，平日里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自命不凡不说，从前更是明里暗里嘲讽姚晚筝，此等奴才，怕是早就已经吃里扒外。
“你既是我院里的丫鬟，领的是我锦绣阁的月银，那就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日做了错事，下去领罚吧！”
感觉到姚晚筝浑身散发的冰冷之气，雪梅不由得打了一个颤，却是唤道，“小姐如此随意处罚，奴婢不服，如今管家之家既是陈姨娘，那就应当由陈姨娘处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