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对她有意思?
身穿湛蓝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而来,他眉目如画,身形颀长,丰神如玉。
他往这一站,不消做什么,便已经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
徐公公和向文峰闻声忙不迭转身跪下,“叩见摄政王殿下!”
一众人等纷纷跟着跪地俯首。就余下装痴傻的叶随心还站着。
她看着徐徐走来的人,脑子里一团乱麻。
向熙然的娘一再嘱咐她,无论如何只能把稻草娃娃交给皇帝,而且还能以此换来皇后之位,昨天轩辕弘还来找过她,他果真是为了这稻草人里的东西而来!
轩辕弘的目光落在叶随心身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过片刻就转开了。
冷冷扫视了跪了一地的人了:“你们竟敢用一个丑八怪来冒名顶替熙然,向文峰你该当何罪?”
“……”向文峰大气不敢出,抖如筛糠,满头大汗。
轩辕弘又徐徐转向几乎伏跪到地上的向嫣儿,“你说呢?你爹是不是要让你进宫当皇后?”
“向熙然是个傻子,我爹这么做有什么错?”向嫣儿不知死活地顶嘴道。
轩辕弘嘴角微微一弯,惊为天人,“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爹这么做是对的了?”
“我爹没错。”向嫣儿极其笃定。
向文峰吓得脸色都白了,几乎惨叫,“臣没有!摄政王明察!”
“那你的意思是说,徐公公已经老眼昏花,险些把圣旨给错了人?本王也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摄政王明鉴。”徐公公挺直腰板,底气十足。
向文峰无从辩解,连忙冲轩辕弘磕头,“摄政王饶命,求摄政王开恩网开一面啊——”
“你欺君罔上,以次等货冒名顶替时就该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本王凭什么对你一个企图调包皇后残害皇后的乱臣贼子开恩特赦?”
向文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摄政王饶命啊——”
向家人哀嚎痛哭。
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的铁血手腕强势作风,他要杀的人,别说皇上来了救不了,就是阁部的几位阁老也拿他毫无办法。
没人敢求情。
一时间只听得哀嚎声声。
“圣旨,我的。”
僵局之中,叶随心的声音适时响起。
就见前一刻还阴着张脸的摄政王淡淡一笑,几步走到她跟前。
“丫头,本王接你回府,给你吃好吃的,如何?”
“不行,皇后。”
叶随心抱紧圣旨,捂得严严实实的,做出一副生怕别人来跟她抢的架势。
轩辕弘莞尔,“熙然想当皇后,那咱就当皇后。不过你家里太小,这些人长得又太丑,你看着他们会不舒服。跟本王回去,本王那里有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成。”
“鸡——腿!鱼!”叶随心作出两眼放光的表情,口水更是配合着流下来。
轩辕弘也不嫌弃,用他的袖口替她擦了擦口水就牵着她往外走,全然没有他素日里高不可攀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冷漠与冷酷。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眸看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向大人意图欺君未遂,交由大理寺与刑部,按律论处。至于向家的女眷,就充为官妓吧。”
他轻描淡写,语气轻松到仿佛是在说请客吃饭那么稀松平常。
向家人僵在风中,当场石化。
不到一个时辰,禁军就查抄了向府,男丁下狱,女眷悉数充为官妓。
赫赫向府,顷刻间说倒就倒。
向文峰面如死灰沦为丧家犬,被禁军拖走连反抗都没有,还有他那位平时如贵妇般的大夫人,也被扯去了锦衣华服珍宝首饰,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以前最风光也够不上凤凰,如今连野山鸡都不如了。
“向熙然你这个傻子,丧门星!”被拖走的向嫣儿不甘心地挣扎着大喊,双目赤红,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我一定要掐死你!”
然而,叶随心早就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直奔王府。
她心中暗暗冷笑:做鬼都不放过她又如何?
还是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摄政王御用的马车自是极为奢华的,檀木为骨,天丝为帐,丝帐从四面垂下层层叠叠,车中人若隐若现,却偏偏看不真切,如云雾缭绕,如梦似幻。
车子四角更有铃铛与天丝一起垂挂下来,风一吹或者马车走动,便会发出“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幽谷小溪空灵清澈。
马车所到之处,百姓回避,双辕马车就这么一路“叮铃叮铃”地缓缓碾过朱雀大街。
放眼整个大周,敢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炫富且招摇过市的,也就只有轩辕弘一人了吧。
驾车的是轩辕弘的亲信护卫陆离,年少英俊,英气勃发。
一路上叶随心东张西望,看见这个惊叹,看见那个惊叫,还时不时的说出几句傻话,可谓傻到家了。
轩辕弘倒是一点不介意,车一停下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跳下车。
摄政王府门口便是十分奢华,金粉书写的摄政王府匾额高悬在门上,落款是轩辕弘。门口守卫就有十二人,分列两边。
刚一进王府,轩辕弘就把叶随心塞给了后宅的掌事檀香,“把她收拾干净再带过来。”
“是,主子。”
檀香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年纪轻轻却是十分稳重,她牵着叶随心的手,一手还搀着她就往后院走。
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轩辕弘答疑解惑,不能就这么被带走。
叶随心眸子一凝,看了眼转身便要走的轩辕弘,心中已有了主意。
“你——骗人。熙然饿……要吃肉。”她怀抱着圣旨和稻草娃娃,认准了柱子就抱了上去,
“不急,本王怎么可能骗你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呢?待会儿洗完澡换了衣服就可以去吃肉肉了。”轩辕弘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
叶随心张嘴要咬他,轩辕弘快速缩回手,“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咬人。”
“熙然——不洗!”
叶随心冲着他大喊一句,龇牙咧嘴就像个小怪兽。
轩辕弘也不恼,“你是大姑娘了,怎么能不洗澡?要洗干净换了漂亮衣服才能吃饭知道么,乖。”
“骗子!坏人!欺负熙然!”叶随心气呼呼地噘着嘴,看准时机,从他们身边溜了过去,矮身就钻进屋子里的方桌下面。
傻子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没逻辑最好。
陆离一脸懵逼:“……”三小姐这钻桌子的动作也太利索了,练过的吧。
“熙然,出来。”
轩辕弘走到桌边好声好气地劝,她反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就缩在桌子底下。
“坏——人,骗我。”
轩辕弘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吩咐陆离,“把桌子抬走。”
陆离:“啊?”
轩辕弘剑眉一挑,“啊什么?不把桌子抬走,难不成还等她在桌子底下玩够了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