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难
在梦里，许令歆歇斯底里地叫着吴启宁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眼前的一幕幕，仿佛真实发生在眼前，她吓出一身冷汗。
随着舒缓的闹钟铃声，她从梦中惊醒。她坐在床上，瑟缩着双臂，注视着白茫茫的墙，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回归现实，才觉得，偌大的城市显得清冷无比，因为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已。
许令歆收拾好心情，用一堆名牌服饰，将自己武装得体面，重现人前，她又是那个不苟言笑，精悍的女强人。
许令歆一踏进自己的办公室，外面格子间的同事就免不了对她今天的着装讨论上一番。
她确实是个很会穿衣服的人，虽然每天都是一身职业套装加身，却总能穿出一番别样风情。
有不少女同事也会模仿她的穿衣打扮，然而却总穿不出她的那种韵味，殊不知，不是每个人都有那般的身材和面容，可以驾驭属于她许令歆的风格的。
“她那身职业套裙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却是独一无二的，比时下流行的那些奢侈品牌还要惹人注目！”A君一脸欣羡。
“你要是羡慕，就去亲自问问呀！”B君揶揄道。
“我哪敢啊！每次撞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睛，我就不由自主地冷得发颤！”A君一个哆嗦。
C君加入说：“你们俩就别琢磨人家穿什么了，琢磨清楚了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光看她那卡地亚的手表，普拉达的包包，迪奥的高跟鞋，那钱就够你们赚的！另外我听她的助理小林说，她的职业套装都是从澳大利亚送过来的，好像是专门从她一个好朋友那里订制，所以是独一份！你们看不出什么品牌也是正常的。”
许令歆忙着批阅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她，但是私下传开的关于她的一些流言，她是知道的，偶尔也会被她听到一二。
都说女人之间是非多，关于她这个站在高处的女人的是非更是不少，然而习惯了，也就能做到置若罔闻，她实在疲于花心思在那些是是非非上。
下午，开完会，许令歆刚从会议室出来，就接到大学同学于琰的电话。
“令歆啊，你知道徐氏的千金徐梦吗？”电话里于琰语气很着急的样子。
“我知道有这个人。”许令歆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位徐大小姐看上你定的那套房子了，说户型、采光、朝向、楼层，她都特别满意，她要定了那套房！”
许令歆端着水杯，站在窗前居高临下，说：“那又怎样？我已经给你们交了定金，我也没有要转让的想法， 难道她还能夺人所爱？”
“这回她恐怕还真得夺人所爱了，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知道你这套房是帮顾先生定的，然后她找到顾先生的大公子，求割爱呢！”
许令歆眉头微蹙，顾先生的大公子，那不就是顾若行吗？
于琰笑说：“恐怕顾大公子很快就会去找你了！我就是作为朋友，先给你通个气。”
“好，我知道了！”
许令歆刚挂掉电话，助理小林就敲门进来，一脸着急说：“许总，有个姓顾的先生要求见你，他说——”
小林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进来一个人，除了顾若行还会是谁？
小林看着许令歆，一脸尴尬说：“抱歉，我还是没能拦住他。”
“你先出去吧！”许令歆淡然道。
顾若行进来就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嬉皮笑脸道：“你助理挺帅的，是按照自己喜欢的口味找的吧？”
许令歆坐到椅子上，不假辞色地看着顾若行，一言不发。
许令歆原本是需要一个秘书，介于有时候应酬太多，所以需要一个酒量好的男助手帮忙挡酒，但女老板男秘书的叫法总让人浮想联翩，索性就找了个男助理，不过照旧有人拿此做文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顾若行笑问。
“你顾公子想讨美人欢心，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只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办！”
顾若行眉头一挑，说：“既然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用意，那么我也就不废话了，西郊的那套房子我要定了！”
许令歆皱眉，她非常不喜欢顾若行这为所欲为的姿态，她还真就不想遂了他的愿！
“那套房子是顾先生属意的，我明天就会去办理手续！”许令歆不打算退让，她只听令于顾敬贤，并不打算给顾若行面子。
“是吗？”顾若行凑近许令歆说，“是他属意加上你满意吧？那套房的位置确实不错，离你现在住的地方也挺近，恐怕以后它就得易主姓许了吧？这是男人讨好女人惯用的伎俩，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许令歆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尽力平静地说：“我不如你有那么多心思，我不过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顾先生交待的事，我只知道照办不误，也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办，我也不想为你的花天酒地买单！”
“许令歆，你真不打算卖我这个面子吗？”顾若行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定在许令歆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脸色越来越阴沉。
“除非得到顾先生口谕，我说过，我只为顾先生办事。”言外之意便是，你算什么？还轮不到我伺候！
顾若行气极，指着许令歆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冷酷、最不讲人情的女人！也是最不可爱的女人！你这种女人，谁娶回去都得折寿！”
“我不接受人身攻击！”许令歆兀自一脸淡漠道。
顾若行顿了顿，声音突然放柔，在许令歆耳边轻声说：“许令歆，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们顾家的一名雇工，永远都轮不到你喧宾夺主，希望未来，你都能安分守己，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你！”
许令歆不置可否，翻开一个文件开始批阅。
顾若行盯着许令歆看了几秒，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随即伸手抚向许令歆的脸颊，却被她偏头冷漠地躲开了。
顾若行一声冷嗤，走出许令歆的办公室。
也许顾若行不喜欢许令歆的冷漠无情，不晓变通，给他甩脸色看，但是许令歆也不喜欢顾若行的蛮横无礼，言辞逼人，无端羞辱，所以两人碰到一块，便是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偏就杠上了！
晚上，许令歆回到家，接到顾敬贤的电话，“令歆啊！你帮我定的那套房子还没办手续吧？”
许令歆挑眉，顾若行因为一个女人，把这事捅到顾敬贤那里，倒是让她有些惊讶，看来顾若行对这件事还真的挺上心的！
“既然手续还没办，就给若行做个人情吧！这些年，他难得跟我开口，我也只能顺着他！”顾敬贤交待说。
“恩，好的。那……”
“你再另外帮我物色一套房吧！我不急。”
“好。”
由此，许令歆大概知道了顾若行在顾敬贤心中的分量。
顾敬贤这个人很挑剔，凡事都要追求完美，光是许令歆帮他选这套房子，就花了很长时间，他才总算满意。然而现在，顾若行一个电话，他就妥协，让自己的儿子拿去讨女人开心！
让一向唯我独尊的顾敬贤能退而求其次的，也只有他那大儿子了吧！
许令歆结束了和顾敬贤的通话，想打给顾若行，才发现没有他的号码，正思量着该如何与他取得联系，有人就已经打过来了。
“喂。”许令歆虽然没存这个号码，但她却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号码的主人便是白天还和她唇枪舌战的顾若行。
“许令歆，晚上好！有没有在想我？”顾若行此刻的声音透过手机，竟显得出奇的温柔，甚至让许令歆觉得这是一种错觉。
很不巧的是，她此刻确实正在想他呢？只是没有他说的那么暧昧，反而有些咬牙切齿而已！
“不用否认，我知道你想我了！”顾若行自顾笑出了声，“这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你就那么想我，这么黏人，让我如何是好？”
顾若行现在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甚是得意，他有意扯些有的没的，逼着许令歆亲口向他妥协。
对许令歆来说，与其在这里继续听顾若行越来越放肆的肉麻情话，倒不如向他低头，趁早解脱！
“那套房子，你带着你的朋友去办手续吧！”
顾若行沉默了几秒，呵呵笑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非要跟我闹不愉快，我想要的东西，一般都逃不掉！我想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现在我倒是对你进一步加深了了解。”许令歆平静地说。
顾若行笑问：“是吗？说说看，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许令歆一副和顾若行聊上了的样子，低声缓缓地说：“给我的感觉，你是一个喜欢无底线夺人所爱的人，你有病！”
顾若行“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半晌后说：“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真是一针见血！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就是喜欢当强盗，我还喜欢和小贤争东西，这次是争房子，说不定下次就是争女人了！”